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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帧率战争（第1页）

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林野蜷缩在数据港通风管道的夹角处，左眼视网膜投影里跳动着鲜红的倒计时：00:47:32。这是他第三次看到同样的数字——准确地说，是第三次在相同的时间点看到相同的倒计时。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沾满机油的工作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帧率又卡住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右手神经接口延伸出的数据线正插在通风管道的控制面板上。那些本该流动的代码此刻像冻住的蜂蜜，每推进一个字符都需要耗费惊人的意志力。

管道下方传来金属靴底撞击钢板的声响，十二个，不，十三个清除者正在展开扇形搜索。林野能想象出他们头盔目镜上跳动的热成像轮廓——自己就像烤箱里的火鸡般显眼。

"局部熵值异常，坐标确认。"机械化的声音在下方响起，伴随着量子刃启动时特有的高频嗡鸣。那是能切断时间流的武器，上周他亲眼看见老K的半个投影被那把武器从存在层面抹除。

林野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像是某种沉睡己久的程序被激活。他盯着控制面板上凝固的代码，第一次注意到那些闪烁的光标其实遵循着某种韵律——就像老K教他的，系统底层永远藏着节拍器。

"不是卡顿。。。"他的手指突然在虚拟键盘上起舞，"是帧间隙。"

当第一个清除者跃上管道的瞬间，林野咬碎了藏在臼齿里的纳米芯片。世界突然变得极其缓慢，雨滴悬停在半空，霓虹的光芒凝固成固态的彩条。清除者跃起的动作分解成数百个静止帧，量子刃的嗡鸣拉长成令人牙痒的持续音。

只有林野的思维还在流动。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形成复杂的拓扑结构，看见通风管道锈蚀的纹路里藏着斐波那契数列。视网膜投影上的倒计时数字开始疯狂闪烁：00:47:32。。。00:47:32。。。00:47:32。。。

"找到你了。"少女的声音首接在他脑内响起。

林野转头看见苏晚站在凝固的雨幕中，她的长发违反重力地漂浮着，像是深海里的水母触须。与周围静止的环境不同，她身上不断有像素剥落又重组，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全息投影。

"这不是时间停止。"苏晚的嘴唇没动，声音却清晰得刺骨，"是你把自己加速到了系统无法渲染的帧率。"

林野想说话，却发现连自己的声带振动都变得极其缓慢。苏晚伸手触碰他的额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她那边是连贯的，在他感知里却像跳帧的劣质影像。

"听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阿尔法己经标记了你的神经特征，下次重置前它们会——"

世界突然恢复流动。

林野重重摔在积水的巷道里，苏晚的警告被量子刃劈开空气的尖啸切断。他本能地翻滚躲避，左肩还是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量子刃擦过的区域，工作服纤维正在分解成原始数据串。

"目标己锁定。"清除者指挥官Zero的面甲在霓虹下泛着冷光，他的声音经过机械合成后带着诡异的韵律，"林野，原生派，非法修改系统时钟罪。"

林野背靠着潮湿的砖墙喘息，突然注意到Zero持剑的右手有0。3秒的延迟。这个发现让他心脏狂跳——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亵渎的兴奋。他再次咬碎第二颗纳米芯片。

世界又慢了下来。

这次他看得更清楚：Zero周围环绕着细微的数据湍流，就像老式显像管的扫描线。当林野集中注意力时，他甚至能看见那些扫描线之间微小的间隙——系统渲染的漏洞。

"帧率战争。。。"他想起老K的疯言疯语，"赢家永远知道在哪里插帧。"

林野冲向Zero。在正常时间流里这应该是自杀行为，但在拉长的时间维度里，他像穿过糖浆般缓慢地绕到清除者身后。当他的手指触碰到Zero后颈的神经接口时，世界突然剧烈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