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原的寒风裹着冰碴,刮在脸上像刀割。张叙舟踩着万年冻土层往冰谷深处走,九块玉片在掌心泛出莹白的光,玉片边缘的星纹正与地面冰裂的纹路产生共振。青铜神雀的红光劈开漫天风雪,照亮前方那面嵌在冰崖上的巨大冰镜——镜面不是平滑的冰面,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白骨拼接而成,镜中映出的北极,天空竟飘着血红色的雪花,"护江力1985点!"他指尖的暖流带着刺骨的寒意,"雀爷说善念值3900万,这噬灵冰镜是黑袍人用冰骨母的魂核做的,每道冰裂里都藏着能冻结骨髓的雪咒!"
"张小哥快看李叔的护腕!"赵小虎举着神雀从风雪里钻出来,红光扫过李老西的铜护腕,老人正用袖子擦护腕上的白霜,霜花擦掉的地方,露出里面嵌着的星银片,正泛着淡淡的绿光。少年的睫毛上结着冰碴,说话时呼出的白气立刻冻成了小冰晶,"刚靠近冰镜时,护腕突然发烫!雀爷说星银能防雪咒——但李叔说他好像在镜里看到了活水村被淹的样子!"
李老西盯着冰镜的眼神有些发首,铜护腕上的"镇骨"二字正在闪烁。"那镜。。。镜里的活水村。。。"老人突然打了个寒颤,粗布褂子下的脊背竟结了层薄冰,"俺看见1998年的洪水漫过祠堂,俺爹举着护江石往水里跳。。。"他猛地晃了晃头,冰碴从发间簌簌落下,"不对!那不是真的——俺爹当年没死!"
苏星潼的银簪往冰镜上一探,星纹突然被冻成冰丝,在簪尖凝成个旋转的雪花。她把簪尖插进装着桑寄生汁的皮囊,冰丝融化后,露出里面裹着的半片冰晶,"银簪解析出这是心魔雪咒!"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缠成面镜子的形状,"黑袍人把北极的极寒阴煞与古蜀镜咒结合,冰镜能照出人的恐惧,再用雪咒把恐惧冻成骨刺,就像老表冬天在屋檐下挂的冰棱,看着好看,掉下来能扎穿鞋底!"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冰镜,镜头里的血色雪花正在往镜中钻,李老西的倒影旁,浮出个举着骨笛的黑袍人虚影。"张叔叔,镜里有两个李爷爷!"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虚影突然转身,手里的骨笛竟变成了活水村的铜喷壶,"相机说冰镜怕温暖的记忆!刚才拍村口老槐树的照片,相纸边缘的冰全化了!"
张叙舟突然掏出从欧洲古堡带的青铜剑柄,往上面泼了把自己的血。剑柄接触到精血的瞬间,竟爆出淡金色的光,他将剑柄按在最近的冰裂上,裂缝里的雪咒突然像被烫过的蛇般缩回,"老表说古物记魂!"他盯着剑柄上残留的罗马花纹,"这剑柄吸过军团的血气,能冒充温暖的记忆骗冰镜!"
李老西的探玉队此刻正往冰崖上撒骨碎补粉末,粉末接触到冰面的地方,竟冒出丝丝白烟。老人往铜护腕上又贴了张固骨符,符纸接触到星银片,突然透出橙红色的光,"快看这光!"他往冰镜的方向举了举护腕,镜中的血色雪花竟退开寸许,"星银加符力,能烧化雪咒!"
苏星潼的银簪在冰裂里转了圈,星纹突然与其中三道裂缝产生共鸣,在半空画出个三角。她往三角中心撒了把续断粉,粉末落地的地方,冻土层竟冒出翠绿的嫩芽,"银簪破译出破阵的关键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三道冰裂、冰镜中心、九块玉片连成线,"这是三阳融冰阵,必须用地脉暖流+星银+记忆之物同时冲击冰镜,就像老表化冻肉,先用温水泡,再用刀划,最后靠体温捂!"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冰谷深处跑,红光扫过冻土层下的地脉,冰层下的暖流正在往冰镜的方向汇聚。"善念值3910万了!"他突然指着冰谷尽头的方向,红光里的数值正在跳涨,"陈二叔他们找到因纽特人的雪屋了,里面的油灯能照出雪咒的轨迹!护江力1990点——雀爷说雪屋里的地衣苔藓能增强固骨符的热力!"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雪屋,镜头里的油灯正在发光,灯光照过的地方,雪咒凝成的冰刺纷纷显形,像无数倒悬的水晶。"张叔叔,灯能看见冰刺!"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冰刺影里浮出第十块玉片的虚影,正嵌在冰镜的中心位置,"相机说这玉片叫冰魄,能冻住冰骨母的魂核!"
黑袍人突然从冰镜里钻出来,举着骨笛往镜面吹咒力。冰镜的血色雪花突然暴涨,整个冰谷的温度骤降,冻土层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缝隙,"护江力1980点!"张叙舟的掌心传来剧烈的灼痛,九块玉片的光芒突然黯淡,"雀爷说他在催冰镜过载,想把我们的恐惧全冻成冰骨!"
李老西突然拽过赵小虎手里的地衣苔藓,往自己的铜护腕上抹。老人举着护腕往冰镜冲,星银片接触到镜面的刹那,竟燃起橙红色的火焰,"俺爹当年说过,活水村的汉子不怕水也不怕冰!"他把护腕按在冰镜中心,镜面突然发出刺耳的裂响,"这上面有俺爹的体温,看你还敢装神弄鬼!"
张叙舟抓住这瞬间,将九块玉片往三道冰裂的方向抛去。玉片落地的刹那,整个冰谷突然亮起金色的光网,雪咒碰到光网,纷纷化成水珠,"老表说地脉暖流藏在冻土层下!"他看着光网里挣扎的冰刺,冰镜中的血色雪花正在慢慢消退,"这网能把恐惧全变成活水!"
"快看冰镜里的活水村!"李老西突然大喊,镜中的洪水正在退去,举着护江石的老人转过身,露出张与李老西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他笑。老人的眼泪刚流出眼眶就冻成了冰晶,却硬是用袖子擦掉,"俺就知道俺爹没死!"
苏星潼的银簪往裂开的冰镜里一探,星纹突然变得像块剔透的冰玉,里面映出黑袍人正在往冰谷深处跑,他手里的骨笛己经冻成了冰坨,"银簪说黑袍人跑了!"她指着冰玉里浮现的地图,"但他在冰原尽头的骨鲸坟里留下了鲸骨咒,想借史前巨鲸的骨架造冰海骨兽!"
三丫的相机对着骨鲸坟的方向连拍,相纸里的巨鲸骨架正在吸收冰镜的碎片,每块碎片贴上骨架,就长出层冰甲。"张叔叔,那鲸鱼在结冰!"小姑娘把相纸往九块玉片上贴,相角的金光让玉片的光芒更亮了,"相机说第十块玉片的碎片,就藏在巨鲸的头骨里!"
日头爬到冰原上空时,风雪突然停了。阳光透过冰层照下来,在冻土层上投下斑斓的光斑,落在融化的雪咒上,竟变成了游动的小鱼。张叙舟把从雪屋带的油灯放在冰镜的裂缝里,九块玉片围着油灯拼成圈,掌心突然传来灼热的暖意,玉片与油灯融合的地方,长出朵冰雕的莲花,"老表说万物有灵,"他看着莲花上的露珠,"这冰镜以后该叫照心镜了。"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2000点,暖流裹着冰雪的清冽和玉的温润,像揣了颗跳动的冰核。青铜神雀的红光里,骨鲸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巨鲸骨架的冰甲正在慢慢变红,像在酝酿着什么。
只有黑袍人掉落的冰制骨笛碎片,还在冰谷里泛着青白色的光。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上面时,碎片突然化成群冰鱼,往骨鲸坟的方向游去——但这次,十块玉片射出的金光在它们尾后追了道细线,像根永远挣不脱的渔网绳。
青铜神雀突然冲天而起,红光在半空划出道往东南的弧线。张叙舟抓起背包,十块玉片在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催促他快点出发。从北极的冰原,到冰海的骨鲸坟,护江人的脚步,要踏过更刺骨的冰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