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清晨飘着银杏叶的苦香。张叙舟蹲在祠堂的青石板上,指尖捏着三张黄符纸,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与茯神粉混着的远志汁一融,竟泛出淡金色的光,"护江力1825点。。。"他盯着符纸上"清"字的最后一笔,青铜神雀突然俯冲下来,用喙尖在笔画末端点了下,红光瞬间渗入纸纹,"雀爷说这道符够劲,能烧穿三层音灵。"
李老西在祠堂门口来回踱步,铜护腕磨得石板沙沙响。老人的耳朵上还贴着昨晚的残符,边缘己经发黑,像块干硬的树皮,"张小哥,真要往耳朵上贴?"他摸着自己的耳蜗,眉头拧成个疙瘩,"昨儿个那幻听,就像有冰锥在脑子里钻,这符烧起来不会疼吧?"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黄符,镜头里的符纸正在微微颤动,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顺着纸纹流动,像群活过来的萤火虫。"爷爷别怕!"小姑娘按下快门,相纸吐出的瞬间,光点突然炸开,在李老西耳边凝成个小小的光罩,"相机说这符会先发麻,再发烫,最后像吹凉风!"
赵小虎的登记本在供桌上拍得脆响,红光扫过新记的名字:"全村67人出现幻听,其中21人是重症(包括李叔在内,能清晰听到不存在的对话)。"少年突然指着"善念值3450万"的字样,声音亮得像敲锣,"雀爷说只要解了李叔的幻听,善念值就能涨125万!护江力1830点,符还没贴就涨了5点!"
苏星潼的银簪往李老西耳后的紫雾里一探,星纹突然绷得笔首,像根被拉紧的琴弦。她把簪尖放在清心符上,琴弦瞬间弹出个清脆的音,"银簪校准符力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在符纸边缘画了个圈,"里面加了天葵子粉,专门克黑袍人掺的冰音煞——就像老表在辣椒水里加芥末,劲更足!"
张叙舟突然按住李老西的肩膀,将第一道清心符按在他耳后。符纸接触皮肤的刹那,老人"嘶"地吸了口凉气,铜护腕"当啷"撞在石板上:"麻!跟被马蜂蛰了似的!"但他的眼睛却亮了,盯着祠堂门口空荡的石碾子,"不对。。。刚才没人跟俺说话!"
红光突然从符纸里爆出来,在李老西头顶凝成个金色的漩涡。那些缠在他身上的紫雾像被火烧的棉絮,瞬间蜷成一团,"善念值3575万!"赵小虎的登记本突然自己翻到新页,"护江力1862点!涨了32点——雀爷说李叔的幻听解了!"
李老西摸着耳后的符纸,突然往石碾子上啐了口:"娘的!刚才还跟俺说要给孙子编蝈蝈笼,这就没影了?"他抡起铜锣往祠堂柱子上撞,脆响震得窗棂嗡嗡响,"全村都听听!这破咒就是纸老虎——"
话音未落,村西头突然传来哭喊声。王二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刚贴上的清心符竟在冒烟,边缘卷曲得像片焦叶,"没用!还是听见娃在井里哭!"她的指甲缝里渗出青黑色的水,"这符烧得疼,比幻听还难受!"
苏星潼的银簪往焦符上一探,星纹突然冻成冰丝。她把簪尖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银簪说这不是普通音灵!"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缠成个冰棱,"王二婶的幻听里掺了冰煞核,黑袍人在她的执念里藏了真咒——就像在糖饼里裹了玻璃渣!"
张叙舟盯着王二婶指甲缝里的黑水,突然往她手腕上撒了把天葵子粉。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竟燃起绿色的火苗,"老表说天葵子能破冰煞。"他往粉里掺了滴自己的血,"雀爷说重症患者得用护江人的精血引符力,不然烧不透冰核。"
新画的清心符刚贴上王二婶的耳后,符纸就像被泼了汽油,瞬间烧成金红色的光。老人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没了。。。井里的哭声没了!"她摸着自己的太阳穴,那里还留着点温热,"刚才像有冰块在脑子里化了,现在热乎乎的。"
三丫举着相机对着王二婶连拍,相纸里的冰煞核正在符光里融化,露出里面裹着的半片骨纹——与非洲骨海的骨母咒纹路一模一样。"张叔叔,冰煞里有骨头!"小姑娘将相纸叠在之前拍的黑袍人虚影上,骨纹竟严丝合缝地对上了,"相机说这是黑袍人故意留下的印记!"
赵小虎的登记本上,善念值正在疯狂跳动:3580万。。。3590万。。。3600万!"解了!38个轻症全解了!"少年举着本子往村东跑,红光扫过那些刚清醒的村民,"护江力1865点!雀爷说每解5个人,护江力就涨1点——王二婶这样的重症,顶3个轻症!"
李老西突然扛着铜锣往村卫生室跑,老人的铜护腕上还沾着银杏叶粉,"俺去给药材公司报信!"他的吼声震得路边的紫雾首晃,"让他们再送两车天葵子!这玩意儿比茯神管用,烧得邪祟嗷嗷叫!"
苏星潼的银簪在祠堂的供桌上转了圈,星纹突然与之前找到的"音咒经"竹简产生共鸣,在半空画出个复杂的符阵。她往阵眼撒了把远志根粉,阵纹竟活了过来,顺着地脉往全村蔓延,"银簪破译出符阵的用法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祠堂、老银杏、井台连成三角,"只要在这三个点各贴三道强化符,就能在村里织张清灵网——音灵一进来就会被烧成灰!"
张叙舟蹲在祠堂门槛上画新符,指尖的远志汁混着天葵子粉,在符纸上烧出细小的火苗。青铜神雀在他头顶盘旋,红光把符纸照得透亮,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金色纹路,"雀爷说黑袍人肯定在盯着。"他突然往符纸里掺了点三丫相纸的灰烬,"加了这个,符力能藏得更深,等冰煞找上门再炸。"
村口突然传来铜铃的响声。杂货店的刘老板骑着二八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个大布袋,里面的清心符用麻绳捆成捆,"张小哥!按你说的,每符都加了银杏叶粉!"他举着个贴着符的木牌,上面写着"防音灵,1元1张","村民捐的善款够印两百张了!"
赵小虎的登记本"啪"地合上,红光在封面上凝成个"稳"字。少年往祠堂外跑,声音比铜铃还脆:"护江力1870点!善念值3620万!雀爷说这波破咒够撑到后半夜——但得防着黑袍人搞偷袭!"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北方向连拍,相纸吐出的影像里,天边的云层正在变成淡紫色,里面裹着无数细小的冰粒,正往活水村飘。"张叔叔,他在送冰来!"小姑娘将相纸往清心符上贴,符纸突然亮得刺眼,"相机说冰粒里全是音灵的卵,落地就会孵出来!"
张叙舟捏着刚画好的三道符,指尖的暖流带着银杏叶的清苦香。他望着祠堂外渐渐热闹起来的村子,李老西敲着铜锣挨家送符,王二婶在井台边给村民熬茯神粥,阳光穿过老银杏的叶子,在地上洒下碎金似的光斑——那些光斑里,金色的符力正在悄悄织网。
"让他送。"他突然对青铜神雀笑了笑,将符纸塞进怀里,"来了正好,让他见识见识,活水村的清灵气,比他那冰煞厉害多了。"
神雀突然冲天而起,红光在半空画了个巨大的"清"字,将整个村子罩在里面。符字边缘的金光碰到飘来的紫雾,瞬间烧出片透明的空地,像在等着什么东西来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