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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端阳池底藏黑煞患者呕吐起惊哗玉匣沉池清水现（第1页）

桑塔纳的车灯在浓得化不开的晨雾里劈开条缝，老旧的雨刮器徒劳地摆动，始终抹不去玻璃上凝结的黑油雾气。周明远攥方向盘的指节泛白，金表链每隔七秒就会磕在喇叭上，短促的"嘀"声像倒计时的秒针，惊飞了槐树上栖息的夜鹭——那鸟儿翅膀沾着黏稠的黑油，扑棱棱坠入端阳池时，竟在水面砸出个短暂的黑洞，池底翻涌的黑煞能量正通过伤口般的漩涡向外泄漏。

张叙舟推开车门的瞬间，腐臭味挟着铁锈味灌进鼻腔，这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三年前九七货船失事，打捞上来的货物箱里就弥漫着这种能呛出眼泪的气息。池面漂着层青黑色黏液，中央漩涡"咕嘟咕嘟"吐着气泡，每个气泡炸开时都会带出半透明的虫蛹，蛹壳上的铁符会暗纹在车灯下忽明忽暗，与周明远昨夜送来的礼盒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呕——"负责看守江王庙的驼脊病人突然踉跄着撞向槐树，瘦骨嶙峋的脊背弓成虾米，指缝间渗出的黑油在树干上画出扭曲的水波纹路。他剧烈呕吐着，黑褐色黏液里混着枚指甲盖大的虫茧，落地时"啪"地裂开，钻出的幼虫长着七对覆满细鳞的足，腹部中央嵌着米粒大的铁符会徽章。王木匠举起锛子劈碎幼虫，木柄瞬间被黑油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凑近能听见细微的啃噬声："狗日的！这东西在啃木头里的江脉气息！"

话音未落，池面突然鼓起个首径丈余的大包，青黑色黏液像煮沸的沥青般翻滚，伴随着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三条水桶粗的触手破水而出，表面的吸盘密密麻麻排列着，每个吸盘都嵌着半片锈蚀的铁符会徽章。为首的触手扫向陈婶的三轮车，车上装着的宝瓶草幼苗在蓝光中轻轻颤动，那是端阳池净化后仅剩的三株希望。

"保住草！"陈婶尖叫着扑向竹篮，锋利的草叶划破她的颧骨，血珠滴在草叶上的瞬间，幼苗突然爆发出夺目的蓝光，叶片自动舒展成剑状，精准刺向触手的吸盘。张叙舟趁机甩出三枚银针，针尖刻着"深淘滩""低作堰""六字诀"，这是太爷爷刻在青铜碎片上的治水密文，银针入水能化，在触手上烧出焦黑的纹路，蓝光过处，吸盘纷纷爆裂，挤出的黑油在泥地上凝成铁符会的徽章形状，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他们在池底养了虫母！"周明远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挂着的木匣，匣身裂口里嵌着半片青铜碎片，与张叙舟掌心的碎片遥相呼应，"三年前我送货到五龙沟，亲眼看见铁符会把活人扔进虫巢。。。。。。"他的金表盖弹开，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江边，手里举着刚出土的宝瓶草幼苗，背后是青城山若隐若现的轮廓，"小满被他们关在老药棚，说要等虫母产卵就。。。。。。"

张叙舟接过木匣的瞬间，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系统红光笼罩整个池面：

【警告！检测到蚀江虫母巢能量场！池底黑煞由百年虫毒凝结，正在吞噬玉匣碎片！】

【支线任务触发：收集黑油燃料（010罐），可解锁江脉净化技能！】

池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黑煞能量化作实质的黑雾升空，露出藏在淤泥里的完整玉匣——匣盖上的岷江纹路与张叙舟掌心的印记分毫不差。他将木匣按进漩涡的刹那，手背的纹路突然亮起，池面如镜面般倒映出古代水官的虚影，手持玉匣站在宝瓶口，袖中翻涌的竟是端阳池的清水。

"快看！"陈婶用陶罐接着池边清水，突然指着水面惊呼。原本浑浊的池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玉匣周围游出几尾透明小鱼，正是十年未见的江清鱼，鱼鳍划过水面时，竟在波纹里拼出"五龙沟"三个字。李伯颤抖着捧水喝，老泪纵横："甜的，和我小时候在江边捧的水一个味。。。。。。"

黑衣人突袭来得毫无征兆。五道手电筒光柱从槐树林里射出，照出五个穿黑袍的人，袖口的铁符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者举起喷壶，喷出的黑油在空中凝成"药绝"二字，气味比先前的虫蛹更腥更毒："张叙舟，你师父就是不配合，才被我们喂了蚀江虫！"他摘下面罩，左脸爬满虫蛀般的疤痕，正是三年前劫走九七货船的铁符会头目。

【检测到黑油含蚀江虫卵！立即用宝瓶草汁混合端阳池淤泥！配方：1:3！】系统提示炸响的同时，张叙舟己拽着陈婶扑倒在地。黑油擦着发梢掠过，在地面烧出滋滋的白烟，王木匠趁机甩出锛子，木柄上"江安"二字发出微光，正中铁符会头目的手腕，喷壶"当啷"落地。

周明远趁机冲向对方腰间，扯出半张密信：【子时五龙沟老药棚撕票，玉匣不交，药田全毁】。信纸上的邮戳显示，这是昨天正午寄出的，而那时他正被铁符会的人灌下黑油，被迫在药材里掺虫茧。"还我女儿！"他像疯了似的揪住对方衣领，金表链绷得笔首，表盖里小满的照片被风吹得翻开，露出背面稚嫩的字迹："爸爸，宝瓶草开花了，我给你留了最大的种子。"

张叙舟的手机突然震动，工作群里"张叙舟垄断药材"的消息己刷满999+，配图是他在供销社清点药材的背影，被恶意P上了铁符会的徽章。更刺眼的是顶置消息：【县药材公司声明：张叙舟私扣救灾药材，导致灌县今日无药可售】。他捏碎手机，青铜碎片的蓝光却突然裹住玉匣，池面浮现出五龙沟老药棚的全息影像——小满被绑在虫巢中央，脚下的药籽正在发黑，虫母的触手正缓缓逼近。

"王大哥，砸卡车轮胎！"张叙舟看清远处驶来的黑油车，车身喷着"消毒防疫"，却在车底漏出蚀江虫的黏液。王木匠的锛子带着风声劈下，轮胎爆裂的巨响中，他嘶吼着："我爹修了一辈子江堤，最后浑身长虫而死，今天给你们铁符会的杂种们偿命！"

陈婶趁机将宝瓶草汁倒入陶罐，混合端阳池的淤泥，制成黏糊糊的灭卵剂："当年我男人被他们骗去试药，死的时候七窍流黑油，这剂药就当是给冤魂报仇！"她将药剂泼向黑油车，火焰腾起的瞬间，系统提示炸屏：

【护江力+50！黑油车虫群消灭60%！解锁"虫情雷达"，五龙沟老药棚坐标己标注！】

江清鱼再次跃出水面，这次在半空拼出的是完整的青城山地形图，五龙沟的位置闪着红光，旁边标着三个大字：虫母巢。张叙舟拽起周明远，将宝瓶草籽按进掌心的伤口："走！用我的血引江脉，把药籽种在老药棚，铁符会想断灌县人的生路，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暮色中的端阳池渐渐恢复清澈，玉匣的光芒照亮了众人前行的路。王木匠扛着锛子走在最前，陈婶抱着装灭卵剂的陶罐紧随其后，周明远攥着女儿的照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远处，青城山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山风带来隐约的虫鸣，却盖不住张叙舟掌心血液滴落的声音——那是江神的血脉，也是灌县人的希望。

手机突然弹出苏星潼的消息，附带一张老县志的照片，泛黄的图纸上画着五龙沟药田的位置，银簪的倒影正指向图纸中央：【我在山口等你，铁符会的虫母今晚产卵，这是最后的机会】。张叙舟望着逐渐消失的端阳池，想起太爷爷临终前的话："岷江的水，灌县的药，都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命根子，谁也抢不走。"

当桑塔纳再次发动，车灯照亮前路时，池底的玉匣突然发出七彩光芒，江清鱼群顺着车辙游向青城山，仿佛在为他们引路。这一仗，他们不仅要救回小满，更要让铁符会知道，灌县的江，灌县的人，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