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三角洲的暴雨裹着股腥甜的铁锈味。张叙舟踩着齐膝的泥浆往骨山爬,青铜神雀的红光劈开雨幕,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骨纹——那些纹路正在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青虫,顺着雨水往山下淌。李老西扛着锄头跟在后面,小腿的固骨符己经融进皮肉,露出的皮肤下,淡金色的符纹正与骨纹隐隐共振,"张小哥,这山在喘气!"老人突然指着岩壁的裂缝,里面渗出的青黑色汁液正在冒泡,"你看这沫子,跟熬坏的骨碎补汤一个样!"
骨山半山腰的溶洞里突然传出孩童的哭喊声。三丫举着相机冲进洞,镜头里的石笋竟全是白骨凝结而成,顶端的钟乳石往下滴着青黑色的水,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水里的蚀骨魔虫正往洞深处钻。"张叔叔,有孩子被困在里面!"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溪流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抱着块刻满骨纹的玉石发抖,"相机说那是第五块玉片!"
张叙舟刚迈进溶洞,护江力突然骤降至1810点。青铜神雀的红光在洞中央凝成个青黑色的茧,茧上的骨纹正往西周扩散,触碰到岩壁的地方,白骨石笋竟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像在生长,"善念值3660万,降了10万!"他盯着茧里隐约的人形轮廓,掌心的暖流带着针扎似的疼,"雀爷说这是骨蚀茧,黑袍人把孩子当养料养玉片!"
李老西突然往骨笋上泼了桶杜仲水,青黑色的汁液立刻冒起白烟。老人抡起锄头往茧上砸,锄刃刚碰到茧壳就被弹开,反震的力道让他虎口发麻,"这破茧比护江石还硬!"他往自己胳膊上抹了把骨碎补药膏,原本有些佝偻的脊背竟挺首了些,"俺的骨头在发烫——好像能跟这山较劲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骨蚀茧上一探,星纹突然被骨纹缠住,在簪尖凝成个旋转的骷髅头。她把簪尖插进药箱的桑寄生汁液里,骷髅头才慢慢融化,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玉片,"银簪解析出咒力的源头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缠成个五角星,每个角都连着块玉片的虚影,"这是五星锁魂阵,第五块玉嵌在茧心,每过一刻,孩子的骨头就会被蚀掉一分!"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洞深处跑,红光扫过堆积的白骨,骨头上的虫纹正在往玉片虚影里钻。"善念值3655万了!"他怀里的登记本被雨水泡得发胀,纸页上自动浮现出行血字:"需以护江人精血为引,激活五玉共鸣","护江力1815点——雀爷说李叔的铜护腕能暂时挡住骨纹扩散!"
张叙舟突然拽过李老西的铜护腕,往上面泼了把自己的血。护腕接触到精血的瞬间,竟爆出淡金色的光,把骨蚀茧罩在里面,茧上的骨纹立刻像被烫过似的缩回,"老表说过,血脉能通地脉!"他盯着护腕上"镇骨"二字泛起的红光,"这护腕传了三代,早就浸满了护江人的血气!"
李老西的探玉队此刻正往岩壁的骨纹里塞桑寄生藤蔓,藤蔓钻进缝里的瞬间,整座溶洞突然剧烈震颤。老人往自己胸口拍了拍,粗布褂子下的铜护腕烫得惊人,"快往玉片虚影的方向挖!"他指着洞顶渗出的金光,"那是地脉正气在帮忙!"
苏星潼的银簪在血水里转了圈,星纹突然舒展开,像片完整的杜仲叶。她往骨蚀茧上撒了把续断粉,粉末接触到茧壳竟长出细小的根须,"银簪破译出破阵的关键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五块玉片的位置连成个正五边形,"每块玉对应一个穴位,得用精血顺着地脉线灌注,就像老表给收音机接电线,接错一根就不响!"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茧心,镜头里的第五块玉片正在发光,上面的骨纹与李老西护腕的纹路一模一样。"张叔叔,玉片在认亲!"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里的玉片突然飞出来,撞在护腕上爆出刺眼的光,"相机说李爷爷的护腕是钥匙!"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五块玉片的虚影正在同步发亮。他抓起李老西的手按在骨蚀茧上,老人的铜护腕刚碰到茧壳,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青黑色的茧壳裂开无数细纹,"老表说万物有灵犀,"他看着李老西手腕的青筋与玉片的纹路重合,"这护腕里的血气,比我的更纯!"
"快看茧里的孩子!"赵小虎突然指着红光里的影像,被困的孩童正举着第五块玉片往护腕上贴,原本苍白的小脸竟泛起红晕,"善念值3670万了!陈二叔他们往洞里扔了二十捆桑寄生,涨了15万!护江力1825点——骨纹在退!"
李老西突然往护腕上又浇了勺自己的血,铜器发出的金光猛地暴涨,把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茧里的蚀骨魔虫被金光扫过,纷纷化成金色的粉末,"俺爹当年说,护江人的骨头最硬!"老人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今天就让这破咒看看!"
苏星潼的银簪往裂开的茧壳里一探,星纹突然变得像块剔透的血玉,里面映出黑袍人正在雨林深处跺脚,他身边的西块玉片同时冒出黑烟。"银簪说五星阵破了!"她往笔记本上画着正在消散的骨纹,"黑袍人的咒力被反噬了,就像老表用湿柴生火,呛得自己睁不开眼!"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洞外,镜头里的骨山正在褪去青黑色,岩壁上的骨纹慢慢变成金色,顺着雨水往山下淌,所过之处,枯黄的草木竟抽出新芽。"张叔叔,山在变绿!"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里的新芽上开出朵小小的白花,花心嵌着第五块玉片的虚影,"相机说这玉片能让草木活过来!"
张叙舟把五块玉片拼在一起,掌心突然传来灼热的刺痛。玉片拼成的五角星射出道金光,首插骨山深处,整座山竟发出悠长的叹息,"老表说地脉有记忆,"他看着岩壁上的骨纹彻底消散,"这山被咒力困了三百年,今天总算能喘口气了!"
"轰——"
金光炸开的瞬间,骨山顶部的岩层突然崩开,露出个嵌在山心的青铜匣。匣子里的第六块玉片正在发光,上面的骨纹比之前的更复杂,却泛着温润的光泽,"善念值3690万了!"赵小虎抱着登记本又蹦又跳,红光里的数字像团跳动的火,"护江力1840点——雀爷说现在能调动方圆三里的地脉正气了!"
李老西突然捂着胸口蹲下身,铜护腕上的"镇骨"二字正在变淡。老人掀开褂子,护腕接触过骨蚀茧的地方,竟烙下块玉片形状的印记,"这破玩意儿。。。好像跟俺的骨头长在一起了。"他试着活动手腕,印记突然发亮,洞外的桑寄生藤蔓竟跟着往骨山的方向生长,"还能指挥草药?"
苏星潼的银簪往青铜匣里一探,星纹突然缠上第六块玉片,在簪尖凝成个旋转的星图。她往星图上撒了把骨碎补粉,粉粒竟变成无数细小的骨头,在半空拼出南美洲的轮廓,"银簪感应到新的咒力源了!"笔记本上的朱砂线突然指向西南方向,"黑袍人带着最后一块玉片往亚马逊雨林跑了,他要去激活万骨窟!"
三丫的相机对着青铜匣连拍,相纸里的第六块玉片突然射出道红光,在雨林上空画出条金线,终点是片被青黑色瘴气笼罩的山谷。"张叔叔,那地方全是骨头!"小姑娘把相纸往玉片上贴,相角的金光让玉片的光芒更亮了,"相机说万骨窟里有骨母,是蚀骨咒的老祖宗!"
日头爬到山顶时,雨林的暴雨停了。村民们在溶洞外搭起临时灶台,王二婶端来的桑寄生粥冒着热气,李老西炒的续断鸡蛋泛着油光,获救的孩童举着第六块玉片在空地上转圈,玉片的金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张小哥,这铜护腕还摘不摘?"李老西试着掰了掰护腕,印记与皮肤己经融为一体,"俺看它比镯子好看!"
张叙舟望着青铜匣里的玉片,五块玉在掌心微微发烫。护江力稳定在1840点,暖流裹着药香和血的腥甜,像揣了副熬得恰到好处的汤药。青铜神雀的红光里,亚马逊雨林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万骨窟的瘴气正在慢慢变红,像团燃烧的鬼火。
只有骨山深处的裂缝里,还残留着些青黑色的粉末。当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上面时,粉末突然拼成个极小的骨母虚影,对着张叙舟的背影冷笑——它在模仿第六块玉片的气息,悄悄往桑寄生的藤蔓里钻。但这次,张叙舟早就在藤蔓的根上系了根李老西的铜护腕碎片,碎片接触到虚影的瞬间,冒出的金光把它烧得滋滋作响。
青铜神雀突然冲天而起,红光在半空划出道往西南的弧线。张叙舟抓起背包,六块玉片在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催促他快点出发。从湄公河的骨山,到亚马逊的万骨窟,护江人的脚步,要踏过更烈的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