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晋六卿忙着受贿、拒绝出兵的时候,晋国却发生了一件震动天下的事——年初新任中军的执政大夫魏舒(魏献子),开始全面改革了。
晋国,去年刚经历了“六卿灭栾氏、抑祁氏、羊舌氏”的内乱,大量官缺待补,魏舒急需重建政府班底,又要平衡各家族利益。
夏西月的一天,魏舒在朝堂上宣布:“祁氏之田分为七县,羊舌氏之田分为三县,各县大夫,择贤而用之,不问亲疏!”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有人忍不住问:“执政大人,祁氏、羊舌氏是我们的仇人,他们的旁支远裔,怎么能当官?还有您的庶子魏戊,虽然有才,可毕竟是庶出,让他当官,恐怕会引起魏氏嫡子们不满。”
魏舒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坚定:“当官看的是才德,不是亲疏仇怨。魏戊有才德,能胜任梗阳大夫,为什么不能用?祁氏、羊舌氏的旁支远裔,只要有才德,能为晋国办事,为什么不能用?如果只看亲疏仇怨,不看才德,晋国迟早会亡!”
他当即任命:魏戊为梗阳县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县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韩固为马首县大夫——这些人中,有他的庶子,有其他家族的子弟,还有祁氏、羊舌氏的旁支远裔,真正做到了“举贤不避亲疏”。
消息传到鲁国,曲阜的贵族们议论纷纷。有人说魏舒疯了,竟然用仇人的子弟当官;有人说魏舒聪明,这样能平衡各家族利益,稳固自己的地位。
在孔学私塾的杏坛上,孔子却对着弟子们,郑重地说:“魏献子近不失亲,远不失举,可谓义矣!”
此时的杏坛,杏花己经谢了,枝头结出了小小的青杏。
孔子站在杏树下,手里拿着一卷《春秋》,目光平静却带着力量:
“世人都说‘亲疏有别’,可在‘义’面前,亲疏算得了什么?魏献子用自己的庶子,也用仇人的子弟,这才是真正的‘公’,真正的‘义’!”
夏五月廿五,孔子把弟子们召集到杏坛,手里拿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有教无类”西个字。阳光透过杏树的枝叶,洒在木牌上,让那西个字显得格外醒目。
“你们说说,为什么魏献子的‘举贤不避亲疏’是‘义’?”孔子看着弟子们,语气温和却带着追问。
子路站起身,手里握着剑:“夫子,因为魏献子不看亲疏,只看才德,这是‘公’——他把当官的机会给了所有有才德的人,不是只给自家人,这就是‘义’!”
孔子点头,又看向闵损:“闵损,你负责儒商会馆的账,你说说,要是我们的会馆只让士人子弟当管理人员,寒门子弟再有才也不用,会怎么样?”
闵损沉吟片刻,道:“夫子,要是这样,会馆就会越来越僵化。士人子弟未必都有才,寒门子弟里也有很多能干的人——只看出身,不看才德,会馆的生意会越来越差,也会失去庶民的信任。”
“说得好!”孔子举起木牌,“这就是我要讲的‘有教无类’——教育不是只给贵族子弟的,寒门子弟也能学;当官不是只给自家人的,有才德的人都能当;我们儒商的产业,也不是只给士人子弟的,所有有‘公’‘义’之心、有才德的人,都能参与!”
他顿了顿,又道:“在‘仁’的逻辑里,血缘只是起点,不是终点。我们爱自己的亲人,也要爱其他的人;我们给自家人机会,也要给其他人机会——这才是‘泛爱众而亲仁’。如果血缘世袭堵塞了‘礼’的公共性,‘仁’就会变成自私的工具,失去它的意义。”
孔子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弟子们的心里。冉耕忍不住问:“夫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改革!”孔子的声音坚定,“从今天起,我们儒商产业在鲁国各地的仁义铺和儒商会馆,不再只招士人子弟当管理人员。所有寒门子弟,只要有‘公’‘义’之心,有才德,都能报名,经过考核,合格的就录用——我们要让‘公’‘义’,成为儒商的核心,让‘仁’,真正惠及所有庶民!”
他又看向孔鲤:“鲤儿,你负责私塾的事,我们也要改革,不仅招收士族弟子学孔学西科,也要招收寒门子弟入学来培训他们丧葬实务和丧葬百工技能,让‘有教无类’,不再只是一句空话!”
孔鲤躬身行礼:“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办好!”
弟子们都激动起来,八岁的小颜回拉着孔子的衣角,仰着小脸问:“夫子,从总角、到幼学,再到束发,15岁以下童子是否可以入学,这样也可以有教无类。”
孔子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当然可以。”
杏坛上的青杏在阳光下慢慢生长,像一颗颗希望的种子。
孔子望着远处,心里清楚,这场改革不会容易——贵族的反对、世俗的质疑,都会成为阻碍。
可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公”“义”的种子己经撒下,“有教无类”的理念己经生根,总有一天,这些种子会发芽、开花,让“仁”的光芒,照亮整个礼崩乐坏的时代。
从这天起,鲁国的仁义铺里,多了很多寒门子弟的身影;孔学私塾里,多了很多穿着粗布衣的孩子;儒商会馆的账房里,多了很多认真负责的新管理人员——新一代儒商,在“公”和“义”的土壤里,悄然萌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