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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陇右秘辛银簪牵出灭门真凶武媚娘露獠牙（第1页）

贞观十七年腊月初二，长安飘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太史局的青瓦被白雪覆盖，檐下悬着的冰棱折射出冷冽的光，正如李淳风手中那枚刻着梅花的银簪——簪身冰凉，纹路精致，与武媚娘侍女日常佩戴的样式分毫不差。

“这簪子确实是武昭仪宫里的样式，但未必是那侍女的。”袁天罡用指尖拂过簪头的梅花纹路，眉头微蹙，“你看这簪尾的刻痕，是新的，像是被人刻意折断后又勉强接好的，更像是个‘引信’。”

李淳风心头一凛。昨夜黑影潜入书房，目标明确指向玄铁令牌与字条，却故意留下这样一枚银簪，若真是武媚娘所为，未免太过张扬；可若不是她，又为何要用宫中之物暴露行踪？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武媚娘？”

“不排除这个可能。”袁天罡走到窗前，望着雪中的长安城，“储位之争刚平息，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武昭仪势头正盛，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但这也恰恰说明，字条上‘武氏灭族非突厥所为’的说法，戳中了某些人的痛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尉迟恭一身风雪闯了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李太史！袁先生！陇右那边有消息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到两人面前：“我派去的人查到，当年武氏灭族根本不是突厥干的！是一群蒙面人半夜闯入武家，杀了满门上下，事后故意伪造了突厥骑兵的痕迹。更蹊跷的是，领头的蒙面人腰间，也挂着一面刻着‘武’字的玄铁令牌！”

李淳风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果然，武氏灭族另有隐情，而那玄铁令牌，竟是连接所有谜团的关键！

“还有更惊人的。”尉迟恭压低声音，“武家当年藏着一份‘密诏’，据说是先皇李渊在位时写下的，内容无人知晓。蒙面人血洗武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翻找密诏，最后却空手而归。有人说，那份密诏被武媚娘的母亲带走了，可她母亲早在灭族前就病逝了。”

“密诏……”李淳风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武媚娘送来的那盒梅花糕。当时只觉甜香异常，如今想来，糕饼的馅料里似乎混了极淡的药味——那是西域特产的“醉魂香”，少量食用能安神，过量则会让人陷入沉睡，难道她早就想对自己动手？

“不好！”李淳风突然起身，“长孙尚书怕是有危险！武氏灭族的真相若与朝中权臣有关，长孙大人手握调查权，定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三人刚冲出太史局，就见长孙无忌的家丁跌跌撞撞跑来，脸色惨白：“李太史！尉迟将军！不好了！我家大人在早朝路上遇袭，被人掳走了！”

“什么？！”尉迟恭怒喝一声，翻身上马，“快说！袭击者是什么打扮？往哪个方向跑了？”

“都是蒙面人，骑着黑马，往城西的废弃粮仓去了！”家丁哭喊道。

尉迟恭立刻召集玄甲军，朝着城西疾驰而去。李淳风与袁天罡紧随其后，风雪中，李淳风死死盯着手中的银簪，突然灵光一闪：“先生，这银簪上的梅花，会不会是‘梅园’的标记？城西废弃粮仓附近，是不是有个旧梅园？”

袁天罡眼睛一亮：“对！那梅园是前朝遗物，如今早己荒废，正好藏人！”

废弃粮仓外，果然有一片荒芜的梅园。红梅在雪中开得惨烈，地上散落着打斗的痕迹，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李淳风拿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粮仓深处的地窖入口。

“长孙大人肯定在里面！”李淳风正要冲进去，被尉迟恭拦住：“里面情况不明，我带士兵先上，你们掩护！”

玄甲军撞开地窖门，里面立刻冲出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弯刀，悍不畏死。尉迟恭挥舞长鞭，一鞭抽落为首之人的面罩——竟是前太子李承乾的旧部！

“原来是你们这群余孽！”尉迟恭怒喝，长鞭如蛇，瞬间缠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扯，弯刀落地。玄甲军一拥而上，蒙面人很快被制服。

地窖深处，长孙无忌被绑在柱子上，嘴角带着血迹，却神色坚毅。看到李淳风等人，他松了口气：“淳风，幸好你们来了。这群人逼我承认是我当年灭了武氏，还说要杀了我嫁祸给武昭仪。”

李淳风解开绳索，注意到长孙无忌脚下有一块破碎的玉佩，上面刻着“裴”字——正是裴寂家族的信物！

“裴寂？”袁天罡皱起眉头，“他不是早就被陛下贬为庶民了吗？怎么还敢暗中作祟？”

“怕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李淳风捡起玉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玄甲军士兵跑来禀报：“将军！裴寂带着一群家丁往这边来了，还扛着云梯，像是要抢人！”

尉迟恭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把他拿下，一并审问！”

裴寂刚到粮仓门口，就被玄甲军团团围住。他看着地上被绑的蒙面人，脸色大变，却仍强作镇定：“尉迟将军，我只是路过，你们这是干什么？”

“路过？”李淳风走上前，将玉佩扔在他面前，“裴大人，这是你家的玉佩吧？出现在绑架现场，你怎么解释？还有当年武氏灭族，是不是你主使的？”

裴寂脸色惨白，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玉佩早就丢了！”

“丢了？”李淳风突然提高声音，“那这份供词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正是昨夜黑影掉落的字条，旁边附上了蒙面人的供词——几人早己招认，是裴寂给了他们钱财，让他们冒充太子旧部绑架长孙无忌，还交代了当年血洗武家的细节。

原来，当年裴寂为了讨好太子李建成，得知武家藏有先皇密诏，担心密诏内容不利于李建成，便派人血洗武家，伪造突厥作案的痕迹。后来李建成被杀，裴寂被贬，本想就此隐退，却没想到武媚娘入宫后势力渐长，他害怕当年的罪行败露，便想先下手为强，一边挑拨李泰与太子的关系，一边暗中对付调查此事的长孙无忌与李淳风。

“你……你血口喷人！”裴寂还想狡辩，却被蒙面人一口咬定：“裴大人，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是你说杀了长孙大人，就能嫁祸给武昭仪，让陛下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