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一边被娘子稍微说了两句,就觉得生活无望要死要活,不敢闹到娘子面前,只敢折磨他们这些可怜的兄弟……另一边被各路人口诛笔伐,从私德到公德到上一辈恩怨全被歪曲辱骂,还能若无其事,甚至都没什么情绪波动……
这就是上位者吗?真是恐怖如斯,令人捉摸不透。
但王爷能忍,京郊大营里跟着他们从西北打过来的兄弟们可忍不了。
刘全传信过来,也是迫于军中那群兄弟们的压力,想要问问该怎么办。
王爷不在,没人弹压那群莽汉,从流言传出到密信写成,已有多起西北军汉跟人争执将人打伤的事情发生。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连着西北军的名声也隐隐受到些影响。
此计虽贼,却着实有几分用处。袁霜易思衬片刻,提议道:“殿下,要不要让咱们这边的官员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虽不伤筋动骨,却也能给天家些颜色看看,以儆效尤。”
岑闵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轻描淡写地撂下了一个重磅消息,将毫无准备地袁霜易砸地头晕脑胀。
“找些人去传,先帝非皇家血脉,乃是窃国之人。”
袁霜易下意识惊道:“卧槽!”又在岑闵瞟过来的目光中,讪讪地捂住自己的嘴,轻打一下。
粗鄙言语并非对自家王爷的质疑,而全是对背后之人胆大至此的钦佩。
他就说他老袁家从前朝开始就是鼎鼎有名的忠臣之家,每个入仕之人皆对皇帝忠心耿耿,怎么传到他这里突然发生变化?合着是那把龙椅上的人不对!
袁霜易脑中突降神光,难掩兴奋,急切道:“岂能让混淆血脉之人坐在那个位子上!王爷你才是……”
岑闵目光再次瞟向他,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吞咽了一口口水,将剩下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话虽未出口,但在场二人皆深知彼此态度。
岑闵眼底闪过暗色,漫不经心地将事项一一安排下去。
袁霜易越听越激动,整个人轻飘飘熏熏然,恍若已经看见岑闵得登高位后,论功行赏他排第一的光明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静下来,耳边已无声音。
袁霜易心头咯噔一声,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急忙抬头看岑闵脸色。
却见岑闵眉头微皱,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案几上摆放的青瓷葵口杯,似是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
“……你府上夫人小妾一堆,却为何至今无嗣?”岑闵声音低了几分,问出一句跟此前讨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是有何避子秘诀?”
片刻,岑闵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上下打量着袁霜易,语气不自觉有几分鄙夷:“还是你太不自爱,那方面早早不行了?”
纵然说此话的是王爷,袁霜易还是脸色一黑。
他不知话题是如何从皇位争夺变到他的后宅私事上的,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被质疑那方面不行,恐怕都难以保持平静。
他深呼吸,这是王爷,是自家兄弟,不能骂不能骂……
岑闵等不到他回答,有几分不耐烦地放下杯子:“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起身欲走。
袁霜易见他动作,忽然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