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就像是路边的野草,烧不尽,铲不完……
常言道: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
更令人寒心的是,有人明明知道是假,却偏偏要当‘传声筒’——毕竟毁掉一个人,比成就也一个人容易太多……
最讽刺的是,当真相大白时,那些传播谣言的某些‘物种’只是轻描淡的说一句“我以为……”。
却让受害者受到无穷无尽的伤害,甚至是最宝贵的生命!
……………………
404宿舍里死寂得可怕。
幽绿的烛火不知何时己经熄灭,只剩下窗外透入的惨淡月光,勾勒着室内狼藉的轮廓和几张惨无人色的脸。
苏晓、陈璐、林薇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让她们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镜中那些被刻意引导的嫉妒、那些添油加醋的谣言、那些恶毒的窃窃私语……她们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
一种冰冷的、名为“同谋者”的认知,像阴霾一样缠绕上她们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恐惧。
原来……原来她们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了递刀的人!
王教授早己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框,像个失去所有支撑的破旧玩偶。他布满皱纹的脸被浑浊的泪水彻底淹没,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嘶哑破碎,饱含着二十年来从未愈合、此刻被血淋淋撕开的剧痛与悔恨。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懦弱,看到了那份沉重的文件如何压垮了他想要为她辩解的脊梁。
迟来了二十年的真相,比任何厉鬼的惩罚都更残忍。
镜中,那抹凝聚的猩红身影——吴雨桐的怨灵,也在回溯的景象中剧烈地波动着。
当看到年轻王教授接过钢笔时那纯粹的、属于师长的欣慰笑容;当看到大字报前他眼中爆发的愤怒和无力辩驳的屈辱;当看到他面对系主任文件时那瞬间垮塌的肩膀……尤其是,当画面最终定格在窗玻璃上那三个半暗红的字,以及那瓶滚落床角的红色指甲油时……
“呵~呵……”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叹息般的抽气,从镜中那红衣怨灵的方向传来。
那滔天的、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怨毒黑气,如同退潮般,开始剧烈地翻涌、收缩、消散!红衣学姐那空洞淌血的眼窝,似乎不再死死“钉”着王教授,而是微微垂落,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落在了那个蜷缩在黑暗里、蘸着暗红指甲油写字的自己身上。
她身上那令人窒息的血色和戾气,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淡化。那撕裂至耳根的恐怖血口,也慢慢合拢,恢复成生前苍白却清秀的轮廓。
云汐指尖那点温润的白光,此刻不再带有强硬的净化之力,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桥,静静地连接着镜内镜外两个时空。
王教授瘫在冰冷的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浑浊的泪眼死死盯着镜中那抹正在褪去戾气的猩红身影,巨大的痛苦和迟来的勇气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塞。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泣血般的忏悔:“雨桐……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懦弱!是我该死!我应该……我应该站出来啊!哪怕……哪怕丢掉这身皮!丢掉这条命!我也该护着你啊……!!!”
王教授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伸进自己那件洗得发白、沾满冷汗和灰尘的旧西装内袋。
摸索着,掏出了一个极其老旧、边角磨损得露出里面深色衬纸的小小绒布盒子。
那盒子如此陈旧,仿佛在漫长的岁月里被了千万遍。
他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极其艰难地、笨拙地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没有戒指,没有珠宝,没有……
只有半瓶凝固的、暗沉如同淤血的粘稠液体——红色指甲油。
正是镜中回溯里,吴雨桐滑落床角的那一瓶!瓶身上甚至还残留着当年沾染的一点点灰尘痕迹。
王教授捧着那小小的盒子,如同捧着世间最沉重的祭品,将它颤抖地、高高地举起,朝着镜中那抹即将消散的红色身影。
“我……我一首……留着……”他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痛苦,“我……我舍不得……丢啊……雨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他佝偻着身体,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一遍又一遍,如同最卑微的赎罪。
镜中,吴雨桐那己经变得半透明、几乎要融入周围白光的虚影,彻底停止了波动。
她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如同风烛残年般叩首呜咽的男人,看着他手中高举的、装着半瓶凝固红油的旧盒子。她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厉鬼的怨毒,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彻底消失了。
也许……也许……也许……
“她还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