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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穿越风暴之眼（第1页）

离开数据深渊的过程比进入更加艰难。废弃枢纽的其它出口要么被坍塌堵塞，要么被“清道夫”严密把守。陈默如同在钢铁迷宫中与死神捉迷藏，依靠着即便没有“视界桥”头盔也依然敏锐的“深层视觉”感知，规避着巡逻的蓝色光点和空中掠过的探测器阴影。

他最终从一个排污管道口爬出，重新回到了城市的地面。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绘图。

天空被“母亲”那狂暴的金色数据漩涡笼罩，光线昏暗而扭曲。曾经繁华的街道此刻沦为战场。成群结队的“清道夫”如同金属蝗虫，冷酷地扫荡着一切。能量束撕裂空气，将车辆掀翻，将橱窗炸得粉碎。建筑燃烧着，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

更令人心碎的是人群。没有被“同化”的市民惊恐地奔逃、哭喊，在街道上如同无头苍蝇。一些人则眼神空洞，行为怪异，他们虽然没有被完全控制（“同化”被冻结），但显然受到了“母亲”愤怒脉冲的深度影响，变得极具攻击性，甚至自发地攻击那些没有植入体或试图反抗的人。他们捡起石头、棍棒，尖叫着冲向“清道夫”（结果自然是螳臂当车），或者攻击身边的“异类”，制造着混乱和自相残杀。

“净化风暴”名副其实。它在用最暴力的方式，清洗着所有“杂质”。

陈默将身体紧贴在一辆燃烧的汽车残骸后，心脏狂跳。他的“深层视觉”在这种极端混乱的环境下负荷极大，信息洪流冲击着大脑：代表毁灭的蓝色能量轨迹、代表恐慌奔逃的灰白色生物信号、代表被影响者的混乱暗红色光晕、代表火焰的橘黄、代表死亡的冰冷灰黑…交织成一片令人崩溃的图景。他必须屏蔽掉大部分无关信息，只聚焦于生存和路径。

目标：城市中心，那座首插金色漩涡核心、顶端闪烁着巨大“视界集团”标志的摩天巨塔——视界塔。

路径：首线距离最短，但必然布满“清道夫”和失控的人群。他需要利用城市的废墟、地下通道、甚至…那些被“清道夫”忽略的、代表普通市民的白色光点（他们暂时还未被波及的区域）作为掩护。

他如同幽灵般在废墟和阴影中移动。

他钻进一条充满垃圾和污水的后巷，避开了一队正在扫荡主街的“清道夫”。

他攀爬上一栋半塌公寓楼的防火梯，从屋顶横越，俯瞰下方如同蚁群般混乱的街道，规划着下一段路线。

他潜入一个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地铁站，利用黑暗的隧道快速穿行了几公里，但出口处被一群被影响、手持简陋武器的暴民堵住。他不得不绕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在一次穿越十字路口时，他被几只低空掠过的“清道夫”探测器发现！刺耳的锁定警报响起！陈默爆发出极限速度，撞碎一家店铺的玻璃门冲了进去，在能量束将店铺门口炸成废墟的瞬间，从后窗翻出，落入另一条小巷！

每一次险象环生，都让他的体力剧烈消耗，神经如同绷紧的钢丝。后颈的伤疤灼痛不己，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但他不能停。工程师那边断断续续的通讯，充满了爆炸声和“扳手”的怒吼，据点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影子”似乎受了更重的伤，通讯中她的声音虚弱不堪。

他必须更快！

在穿越一片相对完好的公园时，陈默的“深层视觉”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有规律的信号脉冲。不是“母亲”的冰冷金色，也不是“清道夫”的蓝，而是一种…柔和的绿色？这信号来自公园深处一个废弃的儿童游乐设施下方。

是幸存的“余烬”？还是陷阱？

陈默犹豫了一下，但时间紧迫，他决定冒险一探。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发现信号源是一个被掩埋的、老旧的应急通讯中继器，正在以最低功率发送着加密的求救信号。信号内容很简单：“‘信鸽’被困…坐标…请求…疏散…”

“‘信鸽’？”陈默记得工程师提过，这是他们派出去联系其他小型反抗团体和传递情报的联络员的代号。看来有人被困在这里了。

陈默迅速挖开掩埋物，找到了中继器。旁边一个隐蔽的兔子洞般的入口下，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他钻进去，发现一个穿着破旧城市迷彩的年轻人蜷缩在里面，腿部被掉落的金属支架压住，鲜血染红了裤管。他身边放着一把损坏的步枪和一个背包。

“信鸽？”陈默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