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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存在的坐标（第2页）

他在那意识的海洋中漂流，寻找着那个唯一的、共同的焦点。

人类的文明是什么？是建造又毁灭的循环？是贪婪与杀戮的历史？还是…

突然，一个画面定格了。

那不是某个具体的场景，而是一个…感觉。

是第一个原始人，仰望星空时，那混杂着恐惧与好奇的眼神。

是无数先贤，在竹简、羊皮纸、芯片上，刻下对世界、对自我思考的瞬间。

是艺术家用颜料、音符、文字，试图捕捉那无法言说之美的挣扎。

是母亲孕育新生命时，那充满希望与痛苦的微笑。

是灾难降临时，陌生人之间伸出的援手。

是明知必死，却依然选择点燃自己，为后人照亮片刻道路的…牺牲！

这些瞬间，这些情感，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贯穿了整个文明史的闪光点…它们共同指向了一个东西。

那不是某个物理坐标。

那是一种…状态。一个…正在进行的过程。一个不断在毁灭中寻找意义、在黑暗中追逐光明、在有限中渴望永恒的…旅程！

文明的意义，不在于终点，而在于这旅途本身！在于这旅途中所绽放出的、一切美好与丑陋、创造与毁灭、爱与恨交织的、无比复杂却真实无比的…生命力！

“我…看到了！”陈默猛地睁开眼，眼中仿佛有星河旋转，又回归于一种极致的平静，“那个‘坐标’…它不是地点，它是…‘此刻’！是所有幸存者，依然在呼吸、在感受、在希望的…‘当下’！是我们每一个心跳汇聚成的…‘现在进行时’！”

这个答案，超出了所有逻辑框架。它无法被量化，无法被定位，但它又确实存在于每一个活着的意识之中！

林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复杂、却又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笑容，带着悲伤，带着喜悦，带着无尽的庄严。

“是的…哥哥…你找到了。”她轻声道，“那么…开始吧。”

维生槽内，她的银白色光芒再次暴涨，化作无数道纤细的光弦，如同温柔的触手，伸向虚空，伸向每一个能够连接的人类意识。

“夜莺！盖亚！全球广播！最高优先级！”陈默的声音响彻指挥中心，“告诉所有人！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正在经历什么！闭上眼！感受你的心跳！感受你身边人的呼吸！回想你最珍视的记忆！最深的恐惧！最炽烈的希望！不要抵抗！放开你们的心防！将你们的一切…信任…交给我！交给…‘此刻’！”

他的声音，通过残存的通讯网络，通过夜莺和盖亚的意识放大，如同最后的集结号角，回荡在新曙光城的废墟上空，回荡在遍布全球的避难所中，回荡在每一个还能接收到信号的、绝望或挣扎的灵魂深处！

奇迹，不需要逻辑。

它需要的是，在绝对的黑暗面前，依然选择相信光明的…每一个卑微而伟大的…“此刻”！

全球范围的“超维共识”，开始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