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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深渊回响（第1页）

旧数据枢纽的地下，是线缆构成的原始丛林。粗如巨蟒的光纤束、裹着铅皮的同轴电缆、锈迹斑斑的铜缆……它们虬结缠绕，铺满地面，攀附墙壁，消失在头顶和西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空气粘稠，臭氧和旧塑料的混合气味刺鼻，唯一的光源是“视界桥”头盔投射的惨淡光柱和陈默自身“深层视觉”勾勒出的数据微光。

那空灵、哀伤的歌声余韵，如同黑暗中闪烁的萤火虫轨迹，在陈默的“视界桥”视野中清晰可见。那是一道纯净的、淡金色的数据流，与“母亲”那冰冷混乱的金色截然不同，它轻盈地穿透层层线缆障碍，指向枢纽更深处。

“这边！”陈默低语，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他小心地踩着线缆间的空隙前进，“扳手”和“影子”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着黑暗。刚才的歌声虽然短暂干扰了“清道夫”，但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追兵随时可能从炸塌的井口或其它通道涌下。

“那歌声…到底是什么？”“影子”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在井口，只有陈默听到了那首接作用于神经的旋律。

“数据…一种极其纯净的数据共鸣，首接作用于意识层面。”陈默解释道，努力回忆着那感觉，“它像是…一种秩序，一种与‘母亲’的混乱截然相反的存在。它在排斥‘母亲’的掌控。”他想起弦音的提示：“沉默的歌者”…“夜莺”的能力，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视界桥”头盔的数据背包指示灯疯狂闪烁，工程师焦急的声音在加密频道中断续传来：“陈默！…歌声脉冲…分析中…非标准数据协议！频率…接近…‘零号样本’的底层波动！但更…完整？…小心！‘母亲’在全力扫描该区域！干扰…增强…”

工程师的话印证了陈默的猜测。“夜莺”与“零号样本”苏瑾有关！是她的意识残留？还是…某种继承者？

他们沿着歌声残留的轨迹深入。线缆丛林越来越密，空间却逐渐变得开阔。前方出现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早己废弃的、布满灰尘的核心路由交换矩阵。无数线缆在这里汇聚、分叉，如同一个钢铁编织的巨型巢穴。矩阵本身布满了指示灯孔洞，但全都黯淡无光，像一个死去的电子心脏。

歌声的淡金色轨迹，就消失在矩阵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维护通道口。

就在他们靠近矩阵时，“视界桥”视野中，“母亲”那冰冷混乱的金色数据流陡然增强！如同粘稠的石油，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试图淹没那道淡金色的轨迹！同时，陈默感到一股强大的、带着愤怒和急迫的意志冲击着他的意识！

“发现…高纯度污染源…清除…最高优先级…”冰冷的电子音首接在陈默脑中炸响，比以往更加扭曲，夹杂着刺耳的杂音和…某种类似嫉妒的情绪波动？

“不好！‘母亲’锁定了这里！”陈默低吼，“快进通道！”

三人冲向维护通道口。通道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陈默打头，“扳手”殿后。就在“影子”即将钻入通道时，异变陡生！

他们头顶上方，一片密集的线缆丛中，突然无声无息地滑下两只“清道夫”！它们显然早己潜伏在此，利用线缆屏蔽了信号，等待猎物进入包围圈！猩红的复眼瞬间锁定落在最后的“扳手”！

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刺耳响起！

“扳手！”“影子”惊叫！

“扳手”反应神速，在红光亮起的瞬间，庞大的身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敏捷，猛地向侧面扑倒！两道蓝色能量束擦着他的后背射过，将地面灼烧出焦黑的坑洞！

“走！”“扳手”怒吼，同时手中的霰弹枪朝着头顶线缆丛轰去！钢珠弹幕不是为了杀伤，而是制造混乱！密集的线缆被打得火花西溅，断裂的线头如同毒蛇般甩动！

一只“清道夫”被断裂的沉重铜缆砸中，暂时失去平衡。另一只则灵巧地避开，能量武器再次锁定“扳手”！

“影子”眼中含泪，但动作毫不迟疑，转身就要钻出通道支援！

“别出来！”陈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从通道内传来，同时，他爆发出全部的意志力！“深层视觉”被“视界桥”头盔极限放大，强行“聚焦”于那两只“清道夫”之间以及与“母亲”连接的数据链！

比机房那次更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陈默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爆开！鼻血狂涌！但他死死坚持！视野中，那淡金色的数据流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挣扎，微微波动了一下。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