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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雨林的第一条规则（第2页）

愚蠢的牵连！无妄之灾！

死亡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它以另一种更迂回、更令人窒息的方式，再次笼罩了她。

悲伤和愤怒的族人需要找一个宣泄口，而她这个来历不明、恰好出现在附近的外来者，成了最顺理成章的怀疑对象和祭品。部落的法则，有时简单而残酷。

“他们……要……我？”苏琳的声音因恐惧而干涩，指向自己。

老妇人缓缓点头，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一丝无奈的淡漠。她指了指外面的战士，又指了指部落中心的方向，做了一个“审判”的手势。

阿图激动地再次冲上前，对着老妇人和战士激烈地辩解着，指着苏琳背后的伤，又拍着自己的胸膛，似乎在用性命担保。

老妇人沉默地听着，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她看向苏琳，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传递着一个清晰无误的信息：辩解，在此刻毫无意义。愤怒需要平息，怀疑需要答案。部落的古老法则，必须得到执行。

要么，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清白。要么，接受审判。而审判的结果，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情况下，几乎不言而喻。

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了苏琳。她才刚刚看到一丝生机，就要这样荒谬地葬送在莫须有的怀疑里？像“幽灵”一样冷酷地杀出去？她做不到，而且必死无疑。束手就擒？同样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地上那些老妇人刚送来的新鲜草药，又看向门口火把跳动的火焰，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商业谈判中应对危机、转移焦点、寻找对方逻辑漏洞的本能，在生死存亡的刺激下，被激发到了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谈判。但筹码是什么？她有什么是这些愤怒的土著需要的？

知识！她唯一拥有的，不同于他们的东西！

她猛地抬起头，无视那几只随时可能将她撕碎的长矛，目光首接迎向那位老妇人，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夹杂着英语和这几天学来的少量土语词汇，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杀人。”

她先明确否认，然后不等对方反应，立刻指向地上的草药，又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伤，做出一个极其痛苦的表情。

“我……快死了……怎么……杀人？”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逻辑质疑。

接着，她话锋一转，指向阿图，又指向外面的战士和他们手中的长矛，做了一个极其笨拙却意图明显的、拉弓射箭的姿势，然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惋惜和不认同的表情。

“你们的……武器……不够好。”她艰难地表达着，“打猎……容易……失败……容易……死人。”

她看到老妇人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周围的战士似乎也听懂了部分，脸上露出被冒犯的怒容。

苏琳的心脏狂跳，但她知道不能停。她继续比划着，指向棚屋的支柱结构，又指了指外面似乎不够牢固的某个围栏，再次摇头。

“你们的……房子……不够结实。雨……大风……危险。”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用尽全部力气，清晰地说道：

“我……知道……更好的。更好的弓……更好的陷阱……更好的房子。”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老妇人和那些面露疑窦的战士，抛出了她的“交易”筹码：

“让我……证明……价值。给我……时间。我帮你们……做更好的东西……让你们……更强大……打猎更容易……死的人……更少。”

“如果……我做不到……”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眼神决绝，“你们……再杀我。”

棚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等待结果的喧嚣。

老妇人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琳，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看穿她灵魂深处的意图。她在权衡。这个外来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的知识真的能让部落受益？还是这只是狡诈的拖延之计？

阿图紧张地看着老妇人，又看看苏琳，拳头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