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尸池是个好地方。
张凡在池底泡了足足三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坦了。
炼气五层的修为,稳固得跟脚下的淤泥一样扎实。
那本《丹灵心得》,他更是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
可再好的澡堂子,也不能一首泡着。
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是个失踪人口。
一个死人要是失踪太久,就容易引起活人的注意。
张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趁着夜色最浓的时候,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悄无声息地从化尸池溜了出来。
他顺着记忆里的路线,避开几个可能存在的暗哨,重新钻进了那间熟悉的囚室。
角落里,他那块“专属”地盘还空着。
他缩回角落,拉过几把破烂的干草盖在身上,瞬间又变回了那个不起眼的,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幽灵”。
他刚躺好没多久。
“哐当!”
囚室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刺眼火光照了进来,两个身穿黑甲的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两个人扔了进来。
“滚进去吧,废物!”
“老实待着,敢耍花样,腿给你打断!”
侍卫骂骂咧咧地走了,铁门再次关上,世界重归黑暗。
囚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老人”都醒了,但没一个出声,都像黑暗里的野兽,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新来的猎物。
那两个人,身上还穿着青色的宗门弟子服饰,虽然破烂不堪,但样式还在。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满脸是血,但眼神跟狼崽子一样,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另一个稍微年长些,蜷缩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似乎吓破了胆。
“新人啊……”
黑暗中,有人用梦呓般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这三个字,像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锅里。
整个囚室的气氛,瞬间变了。
麻木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贪婪,一丝兴奋,还有一丝……残忍的期待。
张凡在草堆里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好戏,要开场了。
那个狼崽子一样的新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环顾西周,看着这一群群缩在黑暗里,散发着腐烂气息的“人”,眼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呸!”
他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凌紫瑶那个妖妇!不得好死!”
“还有你们这群走狗!助纣为虐!总有一天,我师父会来踏平这里,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碎尸万段!”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但在这死寂的囚室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囚室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压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