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抱着那块神仙骨头,整个人都傻了。
喜悦像一盆烧开的热水,从头浇到脚,烫得她晕乎乎的。
可热水一过,冷风一吹,她又冻得打了个哆嗦。
卖?
上哪儿卖?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最远的地方就是浣衣局。
别说坊市了,她连宫外的大马路长啥样都不知道。
这东西金光闪闪的,一看就不是凡品,她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抱出去,怕不是还没走到街口,就被人连人带骨头一起打包,扔进护城河里喂王八了。
“凡……凡哥……这……”
她对着空气,小声地,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
“嚎什么嚎!跟死了爹一样!”
张凡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火气,在她脑子里炸开。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以后还怎么跟我干大事?”
青禾被吼得一缩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吱声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玩意儿太亮了,藏不住?”
“嗯……”青禾在心里小声地应着。
“你是不是傻?皇宫里给你们发的那些香囊,都是摆设吗?”
香囊?
青禾愣了一下,从自己那小小的木箱子里,翻出一个半旧的锦囊。
这是每年过节,内务府发下来的,里面装着些驱虫辟邪的香料,针脚细密,绣着几朵不起眼的小花。
“就这个?”她有点不确定。
“废话!你以为那是普通布料?那叫‘敛息锦’,是专门用来隔绝灵气波动的!不然那些娘娘贵妃身上带点法器,整个后宫不就跟个灯笼一样,五颜六色的了?”
张凡没好气地解释道。
“赶紧的,把骨头塞进去!再换上一身你最破的衣服,越不起眼越好!然后从东北角的那个偏门溜出去,那里守卫最松。”
张凡的指挥,清晰,果断,像一根根绳子,把青禾这只快要吓飞的风筝,又给牢牢地拽了回来。
她手忙脚乱地照做,把那块沉甸甸的龙骨塞进小小的香囊里。
说也奇怪,那金光一进香囊,就像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都淡得几乎闻不到了。
她又换上了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把脸也用灰抹了两把,看起来就像个刚从灶台底下钻出来的烧火丫头。
“听好了。”张凡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出宫,去皇城东市,找最大,最气派的那家店,叫‘天宝阁’。”
“进去之后,别东张西望,跟个土包子进城一样。首接找伙计,就说你有宝物要卖,要见掌柜的。”
“他要是问你东西哪儿来的,你就一句话。”
张凡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说,‘是家师让我来出售的,家师不喜见人’。不管他问什么,你就重复这一句,听懂了没?”
“懂……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