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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冲突夫妇如意心痛过(第1页)

染骨旗袍

民国二十三年,上海法租界的霞飞路新开了家“锦绣阁”旗袍店。店主苏曼卿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眉眼如画,指尖总沾着淡淡的胭脂红,却从没人见过她白天开门——锦绣阁的铜铃只在午夜后响起,门楣上“量身定制”的牌匾,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巡捕房的林秋生第一次注意到这家店,是因为一桩离奇的命案。死者是百乐门的红牌玫瑰,凌晨被发现死在租住的公寓里,身上穿着件簇新的石榴红旗袍,领口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不像人工缝制。法医验尸时脸色煞白,说旗袍的布料里渗着人血,而玫瑰的骨血像是被抽干了,皮肤下的骨骼竟泛着淡淡的胭脂色。

“死者昨晚十点离开百乐门,有人看见她进了霞飞路的锦绣阁。”下属递来证词,照片里的锦绣阁门扉紧闭,铜铃上缠着半圈红丝线。林秋生皱紧眉头,他在法租界巡街三年,从未见过这家店。

当晚午夜,林秋生乔装成商人来到霞飞路。锦绣阁的门虚掩着,铜铃“叮铃”作响,一股混合着胭脂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店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旗袍,红的似血,白的如骨,每件旗袍的领口都绣着不同的花纹,却都在暗处透着微光。

“先生要做旗袍?”苏曼卿从屏风后走出,月白旗袍的裙摆扫过地面,没发出半点声响。她的手指拂过一件石榴红旗袍,正是玫瑰死时穿的那件,“这是‘相思红’,需用穿者的心头血浸染丝线,绣出的缠枝莲才会活过来。”

林秋生心头一凛,强作镇定:“我要件黑色的,给过世的母亲。”

苏曼卿笑了,眼角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孝敬长辈,该用‘念亲恩’。”她转身从柜里取出一卷黑布,布料摸起来冰凉滑腻,像极了人的皮肤,“不过做这件旗袍,需要先生提供一样东西——你母亲的一缕遗骨。”

“荒唐!”林秋生按在枪套上的手紧了紧。

“不荒唐。”苏曼卿拿起绣花针,针尖刺破指尖,一滴血落在黑布上,竟瞬间晕开,化作一朵小小的墨菊,“锦绣阁的旗袍,都要‘染骨’才能成型。玫瑰小姐为了留住心上人,自愿献上心头血,可惜啊,她的血太急,缠枝莲还没绣完,就撑不住了。”

林秋生猛地掏出枪,却发现苏曼卿的身影变得模糊,像融入了周围的旗袍堆里。店内的旗袍突然无风自动,领口的花纹在暗处蠕动,竟真的像活过来的藤蔓。他看到一件月白旗袍的领口绣着玉兰花,针脚里嵌着半颗牙齿——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女学生的,当时法医在现场只找到这半颗牙齿。

“民国二十年,你母亲死于车祸,尸骨葬在西郊公墓,对吗?”苏曼卿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她临终前穿着你买的蓝布旗袍,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穿一次你亲手为她做的衣服。”

林秋生的手颤抖起来。母亲去世那天,他因执行任务没能陪在身边,只记得母亲下葬时穿的蓝布旗袍,领口缝着他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玉兰花。这个秘密,除了他没人知道。

“我帮你完成她的心愿。”苏曼卿的身影重新凝实,手里拿着那卷黑布,“只要你带一缕遗骨来,我就能绣出她最想要的旗袍。到时候,你还能见到她。”

林秋生攥紧拳头,他不信鬼神,却无法拒绝“见到母亲”的诱惑。次日清晨,他偷偷去了西郊公墓,撬开母亲的棺木。棺材里的蓝布旗袍早己腐朽,母亲的遗骨泛着灰白色,他咬咬牙,从肋骨上掰下一小块碎骨,用手帕包好。

当晚,林秋生再次来到锦绣阁。苏曼卿接过碎骨,将其碾成粉末,和着胭脂调进丝线里。她坐在绣架前,银针翻飞,黑布上的墨菊渐渐成型,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莹光。林秋生盯着绣架,竟真的看到母亲的身影在屏风后浮现,穿着那件蓝布旗袍,正对着他笑。

“娘!”他冲过去,却扑了个空,屏风后只有一件刚绣好的黑旗袍,领口绣着玉兰花,和他小时候画的一模一样。

“别着急。”苏曼卿放下银针,指尖的胭脂红更浓了,“等你穿上这件旗袍,就能和她说话了。不过记住,穿旗袍的时间不能超过三更,否则,你就会变成旗袍的一部分。”

林秋生将黑旗袍带回家,当晚就穿在了身上。旗袍贴合身形,冰凉的布料贴着皮肤,竟让他感到一阵安心。午夜时分,他果然看到母亲坐在床边,蓝布旗袍上的玉兰花微微颤动。

“阿生,娘好想你。”母亲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

“娘,我也想你。”林秋生握住母亲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冰冷刺骨,指尖正慢慢变得透明。

“锦绣阁的旗袍不能穿太久,快脱下来。”母亲的脸开始模糊,“苏曼卿不是人,她是民国初年死在霞飞路的绣娘,当年被人毁了容貌,剁了双手,怨气不散才化鬼开店。她的旗袍要靠活人的骨血滋养,穿的人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强。”

林秋生心头一震,刚要脱旗袍,却发现布料像长在了皮肤上,领口的玉兰花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窗外传来苏曼卿的笑声,凄厉又怨毒:“既然穿上了,就别想脱下来!你的骨血,刚好能绣完最后一件‘忘川白’。”

林秋生挣扎着去摸床头的枪,却看到母亲的身影突然扑过来,用虚幻的手撕扯旗袍。“阿生,快跑!”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形在接触旗袍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娘帮你挡一会儿!”

青烟缠绕在旗袍上,领口的玉兰花瞬间枯萎。林秋生趁机用力撕扯,旗袍的布料裂开一道口子,里面竟渗出粘稠的血珠,混着细小的骨渣。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首奔巡捕房,带着下属包围了锦绣阁。

破门而入时,店内的旗袍全都在燃烧,火焰是诡异的胭脂色。苏曼卿站在火海里,月白旗袍早己被染成血红,她的双手竟变成了两根锋利的绣花针,针尖滴着血。

“你们毁了我的锦绣阁,都得死!”苏曼卿嘶吼着扑过来,针尖刺向林秋生的心脏。林秋生侧身躲开,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穿过苏曼卿的胸膛,却只打出一团青烟。

“她怕遗骨!”林秋生突然想起母亲的话,从怀里掏出剩下的碎骨,狠狠砸向苏曼卿。碎骨接触到苏曼卿的瞬间,她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开始消融,化作无数根红丝线,缠绕在燃烧的旗袍上。

大火熄灭时,天己经亮了。锦绣阁变成了一片废墟,灰烬里散落着无数细小的骨渣,还有一件没绣完的月白旗袍,领口绣着半朵玉兰花,针脚里嵌着一滴早己凝固的血。

林秋生将母亲的碎骨重新安葬,在墓碑前烧了那件黑旗袍。纸钱纷飞中,他仿佛看到母亲穿着蓝布旗袍,笑着向他挥手。

后来,霞飞路再也没人见过锦绣阁。只是偶尔在午夜,有人会听到巷子里传来“叮铃”的铜铃声,还有细密的绣花声,像在缝补一件永远也绣不完的旗袍。而那些曾经穿过锦绣阁旗袍的人,死后骨骼都泛着淡淡的胭脂色,像被永远染在了布料里,再也无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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