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宠之恋:毛孩子与我的漫长告白
凌晨三点,客厅传来轻微的抓挠声。我摸索着打开台灯,看见年糕正用爪子扒拉沙发底下的羽毛球,蓬松的橘色尾巴在月光里扫出细碎的影子。这个八年前被我裹在卫衣里带回出租屋的小家伙,此刻正歪着头看我,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整个房间的寂静。
一、初遇是湿漉漉的夏天
遇见年糕那天,梅雨季的雨下得没头没尾。我在公司楼下的灌木丛里听见微弱的呜咽,拨开湿漉漉的冬青叶,看见一只巴掌大的奶猫缩在落叶堆里,右前爪沾着泥,耳朵耷拉成两片可怜的小荷叶。它看见我时没躲,反而用粉红的鼻尖蹭了蹭我的手指,像在确认什么。
那时我刚毕业,在城中村租了间带阳台的单间。房东明令禁止养宠物,可当我把它塞进背包带回住处,用棉签蘸着温水擦去它身上的泥污时,小家伙突然用毛茸茸的身体圈住我的手腕,发出拖拉机般的呼噜声。我给它起名叫年糕,因为它蜷起来像块刚蒸好的糯米团。
最初的日子兵荒马乱。它半夜在我枕头边练习捕猎,把我的拖鞋咬出好几个洞,还趁我上班时爬上书架,让《小王子》和《百年孤独》变成满地狼藉。有次我加班到深夜,推开门看见它蹲在玄关的地垫上,听见钥匙声就跌跌撞撞跑过来,尾巴甩得像小旗子。那天我抱着它坐在地板上,眼泪突然掉下来——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原来真的有个小生命在等我回家。
二、时光是相互治愈的良药
年糕半岁时,我换了份需要频繁出差的工作。第一次离家三天,回来时发现它把我的睡衣拖到猫砂盆旁,自己蜷缩在上面,看见我就炸着毛喵喵叫,像是在控诉。我蹲下来道歉,它却突然扑进我怀里,用爪子紧紧扒住我的衣领,呼噜声震得我锁骨发麻。
后来每次出差,我都会在行李箱里塞一件我的旧T恤。监控里看它整天守着那件衣服,饿了才去吃猫粮,渴了才去喝水。有次我提前结束行程,悄悄打开门,看见它正趴在T恤上舔我的袖口,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愣了两秒后,像颗橘色炮弹一样冲过来,爪子在我裤腿上勾出好几个勾丝。
它也治愈过我的低谷。那年冬天我被项目组辞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年糕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再跳上书桌捣乱,只是安静地趴在我膝盖上,用小脑袋蹭我的下巴。有天深夜我对着电脑发呆,它突然跳上键盘,在简历文档上踩出一串歪歪扭扭的梅花印。我被逗笑的瞬间,看见它正仰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没关系呀”。
三、岁月在毛发里藏了秘密
年糕三岁那年,我们搬进了带飘窗的房子。它最喜欢趴在朝南的窗台上晒太阳,看楼下的梧桐叶绿了又黄。有次我在厨房做饭,听见它突然发出急促的叫声,跑出去一看,发现它正对着窗外的麻雀哈气,蓬松的尾巴竖得像根旗杆。我笑着揉它的脑袋,它却转身用尾巴缠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客厅拖,非要我看它新发现的“敌情”。
它开始有了小脾气。我晚回家会故意把猫碗推得老远,我跟朋友视频时会跳上桌子踩键盘,可只要我拿起逗猫棒,它就会立刻忘记所有不快,像个小疯子一样追着羽毛跑。有次它跳上书架时没站稳,摔下来崴了脚,却还是瘸着腿跑到门口等我下班,看见我就用没受伤的爪子扒我的裤腿。
去年秋天,年糕的眼角长出了些白色的毛。它不再像从前那样上蹿下跳,更多时候是趴在我脚边打盹,听见我翻书的声音会慢悠悠抬起头,看我一眼再继续睡。有天我发现它跳不上沙发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的小年糕,己经开始变老了。
西、爱是无声的漫长告别
上个月带年糕去做体检,医生说它心脏有点杂音,让我多注意观察。回家的路上,它趴在我怀里,小脑袋枕着我的胳膊,呼噜声比平时轻了许多。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抱它的时候,它还没我的手掌大,现在却己经能把我的怀抱占得满满当当。
现在每个周末,我都会带它去小区的草坪晒太阳。它会慢慢走到灌木丛旁闻闻花香,会在落叶堆里打个滚,然后走到我面前,用脑袋蹭我的手心。有个小姑娘问我:“叔叔,你的猫好乖呀。”我笑着说:“是呀,它陪我好久了。”
凌晨西点,年糕己经趴在我的枕头边睡着了,小爪子搭在我的手背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它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我轻轻摸了摸它的耳朵,心里突然很感激——感激这个湿漉漉的夏天,感激那些相互陪伴的日日夜夜,感激这个小生命用它短暂的一生,教会我什么是爱与被爱。
或许有一天,年糕会离开我,但我知道,它永远会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那束光。就像此刻,它在梦里轻轻动了动耳朵,仿佛在说:“我也很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