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
秋似月眼神轻飘飘盯着,嘴角勉强牵起。她缓缓道,“我那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实习生,还有隐藏身份。”
温渟低睨着两人紧牵着的手,面色不明。
他冷声道,“秋老师,谁还没有点秘密。我今天不来,也想不到你是江总的未婚妻。”
那中年男人自称叫巫雩。从秋似月和温渟的对话中,他已经判断出秋似月的身份。这时候那两人对话一来一回,他兴致满脸,仔细地看了秋似月几眼后,目光跟随两人中间的暗流游动。
江声微微一笑,捏捏秋似月的手,缓缓解释道,“巫家是老朋友了,在水星球创办初期给予了许多帮助。以后还麻烦月月多照顾温渟。巫先生,我们还有事情要准备,先走一步。”
江声弯着背,推着秋似月走远了。两人的背影贴合,看起来默契,美好。
温渟紧盯着那两人消失在大厅门口。
良久,他敛下眼,谴责道,“胡说什么?我不是你们族里的人。”
巫雩倒像是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人不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海里的人上岸,总是需要身份,都归在巫家名下。”
温渟哼声笑,没回话,迈着步子进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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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内。
卸下对外所有的笑容,秋似月脸上被一种冷漠替代。四四方方一块楼梯间,她和江声两人一站一坐相对。太久没人说话,灯灭了。
江声莫名有些紧张,下一秒又觉得刺激。他轻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变态,面对秋似月时,他情绪繁复,但这让他觉得自己特像个人,清晰地感觉自己活着。他任自己的害怕发酵,像把小刀一样凌迟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肉,痛感离奇地让他贪恋。
“江总。解释一下?”
冷漠的女声将他推远。
电光火石间,还真让他想到个借口。
他扬起头,仰视着天花板,“盯着的人太多。帮你查似阳的事情总要有个借口。随口拽了个身份,方便。”
他努力稳住声音里的颤抖。这感觉就像是做了坏事的丈夫,回到家面对妻子的逼问,绞尽脑汁找个借口。这想象太迷人,他不管不顾地沉浸了。他绞着自己的手,灯亮了,他再一次没有看她。
秋似月脑中的回忆嗡鸣而过。
如果非要她给和江声的关系总结一下,她觉得俩字足矣,就是,错过。
她总觉得,大多数时间要听从上天的旨意。如果一件事情,一而再再而三无法进行下去,这可能是上天给的信号,劝你早日归返,避免徒劳无功。
是以早已死心。
“我其实不懂。”秋似月声音空荡荡,骤然转移的话题直击中心。
“江声,我喜欢过你。但我往前迈一步时,你退后了,不是吗?”
灯亮了,又灭了。又是一阵子长久的静默。
他在黑暗中长吐一口气,“所以我应该再往前追多少步,才能赶上细阳的那辆火车?”
他呼吸开始不畅,哆嗦着手往兜附近摸去,“说喜欢过我。倒是从没原谅我。”
说完他竟笑了。
兜里没有烟,摸了个空。手里空荡荡,江声往前走了两步,蹲下,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手,说出口的话变得急切。
“我是后悔。上天就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