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关键。”萧沉禹望着帝都沉沉的夜色,目光幽深,“裴勇只是个小卒子,李贽、赵五乃至王御史,都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
“真正的对手,隐藏在更深的地方。那个图案,或许就是你兄长提及的‘险’之所在。”
很快,一个不起眼的盒子被秘密送到了萧沉禹手中。
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件小小的、金玉镶嵌的腰佩残件,工艺精湛,鎏金处闪烁着珍珠粉特有的柔和光泽,与裴勇指甲中的碎屑完全一致。
而在残件不起眼的背面,阴刻着一个完整的、与上官落焰纸片上一般无二的——云波龙鳞纹!
铜匦藏鳞,似乎了结。
但更大的谜团,如同这帝都的夜雾,才刚刚开始弥漫。
上官落焰握紧了那枚残件,兄长的身影和那诡异的图案在她脑海中交织。
萧沉禹收好证物,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正式踏入一个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而霍问卿,则隐在暗处,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这帝都,果然比边关有趣多了。
帝都卷的迷雾,渐浓。
结案“铜匦藏鳞”带来的短暂平静,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便被帝都永无止息的喧嚣所吞没。
秋意更深,连日的阴雨终于停歇,天空却依旧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西市“天锦阁”后院织坊内,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数百张织机哐当作响,穿梭声不绝于耳,五彩丝线在巧手织工们指间、梭下流淌,化作绚丽繁复的锦缎。
这里是帝都丝织业的翘楚,也是暗流汹涌的商战中心。
上官落焰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发髻束紧,正假借为“家中女眷”选购极品丝线的名义,在天锦阁内徘徊。
兄长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中,有一位便是天锦阁的老主顾。
她试图从这里找到一丝线索。
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一阵异常的骚动吸引。
后院织坊的方向传来惊呼和哭喊声,哐当的织机声零星停下,混乱像水波般蔓延开来。
“不好了!张师傅!张师傅没了!”一个小学徒面无人色地跑出来,声音凄厉。
人群瞬间围拢过去。
上官落焰心头一紧,立刻跟上。
最大的一架花楼织机前,围满了惊惶的织工和闻讯赶来的管事。
织机之上,一位老师傅仰面倒在尚未完成的缭绫之上,双目圆睁,面色青紫,嘴巴大张,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更令人骇然的是,他的颈项间,缠绕着数圈极细、近乎透明的金丝银线,深深勒入皮肉,渗出细密的血珠,在周围绚丽锦缎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是。。。。。。是鬼丝缠颈!”有老织工颤抖着低语,“定是张师傅手艺太好,织出了龙鳞纹,触怒了神灵。。。。。。”
龙鳞纹?
上官落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心中猛地一跳,立刻想起那腰佩残件上的云波龙鳞图案!
是巧合吗?
她强压下心惊,仔细观察。
现场并无明显搏斗痕迹,张师傅的织梭掉落在脚边。
那致命的金丝银线,正是他平日织造极品锦缎所用的“冰蚕丝”,坚韧异常,价值千金。
看上去,竟像是他自己用丝线勒死了自己?
或是。。。。。。被无形的鬼魅用他惯用的丝线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