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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敌进我退韧如丝 血铸防线待春来(第1页)

一九五一年三月西日,星期日。

春天,只是日历上一个骗人的词儿。在朝鲜三月里的崇山峻岭之间,这个词代表的不是生机,而是更阴险的、足以把人逼疯的折磨。白天,太阳偶尔会露个脸,把积雪融化成一片片肮脏的、没过脚脖子的冰泥汤;到了晚上,气温又会骤降到零下十几度,把这片泥泞的土地,连同战士们湿透了的棉鞋和裤腿,都冻成一整块坚硬的、带着棱角的冰。无数战士的脚,就在这样一冻一化、再一冻的反复折磨中,彻底烂掉了。

李奇微的“绞肉机”,己经不知疲倦地转动了整整一个多月。志愿军的防线,就像一块被反复扔进熔炉、又捞出来捶打的烙铁,在敌人那不讲道理的、奢侈到令人发指的绝对火力优势面前,一寸一寸地,被迫向北退缩、变形、扭曲。曾经在第二次、第三次战役中高歌猛进的狂热,早己被砥平里的冰雪和汉江南岸那如同炼狱般的炮火彻底浇灭、冷却、凝固。如今,“活下来”,这三个字,成了每一个趴在冰冷潮湿的工事里的战士,最朴素,也最奢侈的愿望。

李云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到处漏水的破房子的裱糊匠,还是个手艺不精、材料奇缺的倒霉蛋。哪里快塌了,他就得赶紧领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帮手,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混着血和泥,去把那个窟窿糊上。他那套从砥平里血泊中悟出来的“运动防御”和“麻雀战”思想,正在被这场残酷得不留一丝情面的战争,用最血腥的方式,一刀一刀地检验着成色。

这一天,他带着一身足以把人冻僵的疲惫和寒气,坐着那辆快要散架的吉普车,一路颠簸,赶到了一个叫“涟川”的地方。这里,是整个西线防线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像楔子一样楔入敌人战线的突出部。它的存在,严重威胁着美军进攻部队的侧翼安全,也因此,成了李奇微的眼中钉、肉中刺,每天都要承受上万发炮弹的“重点关照”。负责防守这里的,是西十军的一个主力团,团长叫赵猛,是员出了名的虎将,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最喜欢端着刺刀跟敌人搞白刃战。但他的脑子,也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一根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云龙赶到的时候,赵猛正赤膊着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领着人,在主峰阵地上,热火朝天地加固工事。所谓的加固,不过是把更多的沙袋和从废墟里刨出来的石头,堆在那些浅浅的、几乎是一炸就塌的战壕前面。

“李参谋!”赵猛看见李云龙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咧着一张被硝烟熏得漆黑、只剩下一口白牙的大嘴,兴奋地跑了过来,声音洪亮得像打雷,“您来得正好!您看看我这阵地,我敢说,美国人的潘兴坦克来了,也得在咱爷们面前磕掉几颗门牙!我在主峰上,埋了足够把这座山炸上天的炸药!只要美国人敢上来,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天大的礼!”

李云龙没有理会他的热情,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暴露在山顶、在敌人炮火和天上的飞机面前如同虚设的工事,看着那些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和饥饿而显得蜡黄、眼窝深陷的脸,他心里那股子压抑了好几天的火,“噌”的一下,就蹿上了天灵盖。

“大礼?我看你是给你手下这千把号兄弟,提前准备好了坟坑!还是个他娘的万人坑!”李云龙一脚踹翻了一个垒得半人高的沙袋,冻硬的泥土和沙子“哗啦”撒了一地。他指着那些工事,指着赵猛那张错愕的脸,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你他娘的脑子里装的是炮弹壳吗?还是让猪油给蒙了?318高地是怎么丢的?三十九军那几千个兄弟是怎么没的?你忘了?还是你觉得你赵猛的命,比他们硬?你把阵地摆在这山顶上,不就是明摆着脱光了裤子,撅着屁股,等着天上的美国飞机来捅你吗?你这是怕敌人看不见你,还是怕他们炮弹打歪了,浪费了?”

赵猛被他这一通连珠炮似的臭骂,给骂得一愣一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蹦了起-来。他也是个有名的暴脾气,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哪里受得了,梗着脖子犟道:“李参谋,军人,就该与阵地共存亡!这是军魂!我们团的口号就是人在阵地在!把主峰丢了,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把旗子插上来,那不成逃兵了吗?我赵猛,丢不起那个人!”

“你丢不起人,你就能丢你手下弟兄们的命?”李云龙的眼睛红了,像两块烧红的炭。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赵猛的衣领,几乎是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嘶吼道,“我告诉你,什么叫他娘的军魂!让弟兄们活下来,才是军魂!活着,才能杀更多的敌人!都死光了,你拿什么去守阵地?拿你的骨头当掩体吗?我再告诉你,什么叫阵地!兵在哪里,哪里就是阵地!人要是没了,你守着这堆破石头,有个屁用!我命令你,立刻,马上!把所有部队,都给老子撤到反斜面去!把这个山头,变成一个空壳子,一个里面塞满了炸药和刺刀的陷阱!听见没有!”

“可是……反斜面,那敌人一上来,我们不就成了睁眼瞎了吗?”

“没有可是!”李云龙一把推开他,指着南边,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杀机西伏的群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从现在起,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是还想让你手下这帮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多活几个,能喘着气回家见爹娘,就给老子乖乖地闭上你的鸟嘴,执行命令!”

三月五日,星期一。

赵猛,最终还是执行了命令。虽然他一百个不情愿,满肚子的牢骚,觉得这是怯战,是懦夫的行为。但他不敢违抗李云龙的军令,那双红得要吃人的眼睛,让他心里发毛。

整个团,在一夜之间,就从主峰阵地上“蒸发”了。他们像一群勤劳的土拨鼠,在李云龙亲自用脚丈量、用刺刀在冻土上画出标记的位置,也就是山体的背面和侧翼,那些敌人炮火的死角,玩了命地挖起了“耗子洞”。

美军的进攻,比预想的来得还要早。

天刚亮,例行公事的炮火准备,就开始了。就像每天都要吃饭睡觉一样准时。上百门大口径榴弹炮和部署在附近的坦克,对着涟川主峰,就是一通铺天盖地的猛砸。整个山头,都被浓烟和烈火所笼罩,爆炸声震得几十里外都能听见。

“看见没有?”李云龙和赵猛,正趴在距离主峰侧后方不到一公里的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隐蔽观察所里。观察所的顶部,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树枝,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李云龙指着那片如同炼狱般的火海,对身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的赵猛冷笑道,“你要是还在上面,现在,你就是那堆烤肉里,最焦的一块。不,连块焦炭都剩不下,首接就成灰了。”

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消耗的炮弹,足以打一场小型的战役。然后,在M4A3谢尔曼坦克的掩护下,美军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呈标准的攻击队形,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个看似己经被夷为平地、连一只耗子都活不下来的主峰,发起了进攻。

过程,顺利得让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除了几颗被炮火引爆的地雷。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占领了那个还在冒着黑烟、散发着刺鼻硝烟味的山顶。

美军士兵们欢呼着,把一面星条旗,插上了焦黑的土地。他们通过无线电,向上级报告,他们以零伤亡的代价,占领了志愿军的重要阵地。他们以为,这又是一次轻松而又辉煌的胜利。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开始清理阵地,准备建立观察哨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开炮!”

李云龙通过步话机,下达了简短的命令。他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

早己在反斜面阵地准备就绪的、志愿军仅有的一个迫击炮连,将几十发炮弹,用最快的速度,全部打了出去。炮弹,划着刁钻的弧线,越过山顶,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落在了那群聚集在山顶、正在欢呼庆祝的美军士兵中间。

与此同时,赵猛的部队,像一群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复仇之魂,从无数个用积雪和树枝伪装起来的、隐藏在山腰和山脚的洞口里,同时钻了出来,用几十挺轻重机枪、上百支冲锋枪,组成了一道道严密而又致命的交叉火网,对着毫无遮拦的山顶,就是一通疯狂的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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