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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死水微澜（第1页）

十月初五，西安城在瘟疫与饥荒的双重肆虐下，己然显现出十室九空的凄惨景象。往日繁华的朱雀大街如今行人寥落，沿街店铺门窗紧闭，檐下结满蛛网。偶有行人经过，也都是用破布蒙面，步履匆匆，仿佛随时都在躲避着什么无形的灾祸。

辰时三刻，孙传庭与周遇吉并肩站在督师府门楼之上，望着这座濒死的古城。秋风卷起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着旋儿，更添几分凄凉。

"督师请看，"周遇吉指着远处几处贴着封条的宅院，"上月这里还住着三十七户人家，如今只剩五户。冯师孔选择此时发难，正是看准了城中防务空虚。"

孙传庭目光凝重，消瘦的面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毅："瘟疫横行，军心涣散。不过。。。"他取出一份文书，"陛下前日密旨中提到的防疫之法，倒是颇有见地。"

周遇吉接过文书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一、设立隔离区，病患分区收治；

二、全城洒石灰消毒，尸体深埋五尺；

三、推广蒙面之法，防止飞沫传染；

西、饮水必须煮沸，禁止生饮。。。。。。"

正说话间，李崇快步登楼，压低声音道："督师，刚得到消息，冯师孔派人去了城西大营。刘忠的旧部正在暗中串联，恐怕今夜就要动手。"

周遇吉立即按剑："末将这就去布置。"

"且慢。"孙传庭抬手制止，"先按陛下密旨所说，在西门设置防疫关卡。告诉将士们，这是预防瘟疫的新法。另外，传令各营，今日加发三日口粮。"

午时刚过，城西大营飘起了久违的炊烟。饿惯了的士兵们捧着热腾腾的粟米饭，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每人还分到一块蒙面布巾。

"听说是孙督师特意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

"冯巡抚整天说要发粮，可曾见过一粒米？"

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在营帐间悄然流传。

未时三刻，巡抚衙门内，冯师孔看着案上冷掉的饭菜，脸色阴沉："孙传庭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放军粮？还搞什么防疫新法？"

幕僚低声道："东翁，现在军心己经开始动摇，是不是暂缓。。。。。。"

"不行！"冯师孔猛地拍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告诉刘忠的那些老部下，事成之后，库里的粮食任他们取用！"

子时刚到，城西突然窜起几处火光。约莫两百余人手持兵刃，沿着空荡的街道向督师府扑来。但令人注意的是，许多叛军脸上还戴着刚发的蒙面布巾。

"清君侧，诛孙贼！"为首的叛将王虎嘶哑地喊着，却发现身后的士兵动作迟疑，攻势远不如预期。

督师府门前，周遇吉早己严阵以待。他看着稀稀拉拉的叛军，冷笑道："果然只剩这些乌合之众了。"

"放箭！"

箭雨落下，叛军顿时乱作一团。更让王虎心惊的是，他身后的士兵竟然开始成片地放下武器。

"王将军，对不住了。"一个老兵扔掉手中的刀，"孙督师给咱们饭吃，教咱们防疫，是真心为咱们好。"

"你们这些叛徒！"王虎怒吼，却发现自己的亲信己经倒下一片。

就在这时，李崇率领一队骑兵从侧翼杀出，瞬间冲散了叛军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