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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朕要的不是顺民是铁民（第2页）

“全族皆功者，可享‘人皇庇佑’，魂入英魂殿，与日月同存！”

咸阳南郊，原是六国祭天旧址，如今断壁残垣尽被夷平。一座千丈巨碑拔地而起，通体漆黑如墨，仿佛由凝固的夜色铸成，碑身之上，《秦律》全文以篆文铭刻，每一笔皆似刀劈斧凿，透着斩断乾坤的凛然法意。

碑顶悬空浮着一枚血色符印——兵符·镇武，正缓缓沉入碑心，如剑归鞘。

万魂祭坛，成！

公输衍立于碑前，枯瘦十指翻飞，袖中机关咔咔作响。他身后，堆积如山的百家器物正被投入熔炉：儒家玉简化为青烟，道门铜鼎碎作流金，墨家机关兽哀鸣着崩解，佛宗舍利爆裂出寂灭佛光……一切曾与仙秦为敌的传承，皆在此地被炼成祭碑之资。

“逆命者，终为吾辈垫脚石。”公输衍阴冷低语，他曾是墨家最年轻的机关大师，却被同门以“背道”之名逐出山门。如今，他亲手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道统，锻造成供始皇帝践踏诸天的阶梯！

忽然，天地一静。风停，云止，鸟兽噤声。

兵符彻底没入碑心刹那，整座巨碑轰然亮起！金光自碑底冲天而起，首贯星河，照彻万里山河。碑文浮动，化作万千律令符篆，在空中盘旋飞舞，宛如天道亲书。

更令人震怖的是——九万册曾被焚毁的典籍残魂，竟自虚空中浮现，残页飞舞，字迹泣血，最终汇成一道浩浩荡荡的“知识之河”，奔涌着注入碑体！河中浮光掠影，尽是失传千年的智慧：兵法、丹道、阵纹、天机推演……但唯有身具仙秦军籍、心向帝国者，方能触之不焚，得其真传。

“律通天地，碑镇万魂。”公输衍跪伏于地，声音颤抖，“从此以后，知识非私藏，而是——国器！”

就在此时，一道玄袍身影踏空而来，黑袍猎猎，龙纹暗涌。嬴政降临碑顶，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军民百姓，眼中无喜无悲，唯有一片苍茫如渊的帝王意志。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由无数微小“诏”字凝聚而成的令牌——万魂诏令所化，名为“征天令”。令牌通体漆黑，边缘缠绕着人道气运的金丝，正面刻着三个古篆：

征！

天！

令！

嬴政执令在手，指尖轻划，一道意念落下：首伐——北境匈奴妖神殿！

刹那间，征天令嗡鸣震颤，仿佛感应到了遥远彼方的妖神气息。碑下十万锐士齐齐单膝跪地，甲胄共鸣，吼声如雷：“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声浪冲霄，竟将百里之外的云层尽数震散！

人群之后，赵高低垂着头，双手藏于袖中，指尖微微抽搐。他悄然抬头，望向碑顶那道孤绝身影，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阴的弧度，转瞬即逝。

嬴政站在碑巅，似有所感，眼角余光淡淡扫过人群。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默念：“狗儿，你若敢动，寡人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夜深，万魂祭坛金光不熄，照得咸阳如昼。

而地宫最深处，嬴政独坐于九幽寒铁王座之上，双目微阖。他运转人皇体，引动浩瀚人道气运，如长河奔涌，灌入识海。一缕缕意念自征天令中剥离，化作无形丝线，悄然铺展——

仿佛一张巨网，正无声无息地，笼罩整座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