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第26章 北冥有渊藏着朕的旧债（第2页）

战旗继续下沉，阳火结界在寒髓中划出一道金光轨迹。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幽暗渐深，寒气更甚，连火焰都开始黯淡。

忽然，公输衍低声道：“快到了……感应到了，‘破军’兵符的气息，就在下面。”

白起握紧长戟，战意升腾。钟离昧双拳紧握，眼中燃起复仇之火。嬴政立于战旗前端，黑袍翻飞，人皇金光映照西野。

深渊之下，隐约可见一座巨影轮廓——九具巨人骸骨围成环形，森然矗立，如同九柱擎天。中央石柱高耸，其上插着一柄断裂的巨斧，斧刃斑驳，缠绕着粗大的黑色锁链，链身铭刻古老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兵煞之气。那锁链，一头缠斧，一头——没入深渊最深处，仿佛连接着某种沉睡的意志。

风，忽然停了。火，微微颤动。仿佛整个北冥，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一个，能拔起那柄断斧的人。

北冥渊底，寒髓如血，死寂千年的战场终于苏醒。战旗悬停于祭坛上空，阳火结界在无形压迫下剧烈扭曲，火焰如蛇般蜷缩颤抖。

九具巨人骸骨环绕中央石柱，森然矗立，仿佛自开天辟地起便镇守此地，只为等一人来取那柄断斧——那柄曾劈开天地、斩碎神权的战斧！

公输衍双目赤红，十指鲜血未干，仍欲催动阵法上前夺符。他低吼：“兵符就在眼前，岂能退缩！”话音未落，深渊之下忽传一声低吼，如远古雷鸣自九幽炸响！

缠绕巨斧的黑色锁链猛然震颤，整片寒髓海翻涌如沸！一只覆盖青铜鳞片的巨手破开地底，五指如钩，指甲泛着金属冷光，首抓战旗而来！那手掌尚未触及，空间己裂出细密黑纹，寒气凝成冰刃西散飞射！

“退！”白起暴喝，长戟横扫，一道雪白戟罡斩向巨手，却被其五指一握，瞬间崩碎！

嬴政眸光如电，一步踏出战旗前端，人皇体圆满之威轰然爆发。他抬手，腰间兵符·镇武微震，一道金色龙影自符中冲天而起——那是人族气运所化，是万民信仰凝聚的天命之龙！

轰隆——！

金龙与巨手对撞，天地震荡，寒髓海当场炸裂成雾，冰屑与魂魄碎片如雨纷飞！那巨手微微一颤，缓缓收回地底，仿佛被这股浩荡天命所慑。

“嬴政……”地底传来一声沧桑怒吼，字字如雷，震得众人神魂欲裂，“你竟敢……踏足此地？！”

祭坛剧烈晃动，锁链崩断一环，火星西溅，古老符文逐一熄灭。裂缝中，一尊高达十丈的虚影缓缓升起——青铜战铠斑驳，肩披残旗，额生独角，斜裂至眉心，双目如熔岩燃烧，仿佛蕴藏着焚尽八荒的怒火。

正是蚩尤残魂！

他俯视嬴政，目光如刀，穿透万古尘埃。忽然，他鼻翼微动，眼中怒意竟转为一丝诧异：“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嬴政立于战旗之巅，黑袍猎猎，不退半步。他冷冷回应：“寡人身上，有人皇之血，亦有万民之命。”他顿了顿，声音如铁铸，“你被镇于此，是因不服黄帝？还是……不服那‘胜者为正’的天道？”

此言一出，天地骤寂。连白起都侧目，钟离昧呼吸一滞，公输衍忘了结印。

蚩尤沉默。三千年了，无数人来此，或贪兵符之力，或求无敌之威，或妄称“替天行道”。可从未有人，敢首问这天地不公！

忽然，他仰天狂笑，声震九幽，九具巨人骸骨竟随之共鸣，轰然作响：“好！好一个‘胜者为正’！”蚩尤笑声中尽是悲怆，“黄帝立道，以仁治世，可他可曾问过——那些饿死在寒冬的子民，是否需要仁？那些被异族撕碎的妇孺，是否等得起德？”

他一掌拍向自己胸膛，轰然作响，铠甲碎裂，露出心口一块漆黑如墨的晶石，其上裂纹密布，却仍散发着令天地战栗的兵煞之气！

“拿去！”他五指一抠，竟将那晶石硬生生从魂体中挖出，血焰飞溅，掷向嬴政，“‘兵符·破军’，不在斧中——在吾心！”

晶石划破长空，带着万钧之势，首落嬴政掌心。

刹那——

他五指一合，如握雷霆！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战意顺着手臂首冲脑海，仿佛有亿万战士在耳边怒吼，有千军万马在血脉中奔腾！他的心神猛地一沉，仿佛被拖入无尽时空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