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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踏祠断蛊律火焚心（第2页）

“你们信神？”

“那朕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何为律令如天，何为人间之神！”

蛊树崩裂的刹那，整座祖祠如遭雷击，石柱崩塌，碎石飞溅，穹顶裂开一道狰狞缝隙，夜风裹挟着腥雨灌入，吹得嬴政黑袍猎猎，如战旗猎猎于绝境之巅，不屈不挠。

那株继蛊巨树在赤金火线的缠绕下发出非人的哀嚎，树皮炸裂，露出内里密布的符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竟是千百年来百越子民在蛊毒与幻象中立下的“神誓”：“吾心属祖巫，魂归烈火中；生为祭奴，死为护神虫。”

每一笔，皆以心头血书，每一字，皆被蛊丝缠绕，深烙于地脉之中，化作供养魔神的信力之根，坚不可摧。可如今，那赤金火线自嬴政鲜血中涌出，竟如刀刻斧凿，一寸寸将这些神誓焚毁，寸寸剥离！

火光中，符文扭曲、尖叫、崩解，仿佛亿万声音在虚空中哭嚎——那是信仰被撕裂的痛楚，是枷锁破碎的悲鸣。嬴政立于烈焰中央，五指仍紧握令符，指节发白，青筋暴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嘴角溢血，胸口那一道被根须抽裂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如泉涌，却未滴落地面，反被令符贪婪吞噬，化作更炽烈的火光，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他心中冷笑：“神誓？不过是用恐惧织就的锁链，奴役人心的工具！”

千年前，祖巫以心火焚蛊，救百越于水火，却被后世巫祭扭曲成奴役万民的谎言。他们将牺牲美化为“天命”，将压迫粉饰为“恩典”，让一代代人跪着生，跪着死，丧失了为人的尊严。

而今日——

“朕之律，即尔等新誓！”他声如洪钟，震得残壁簌簌落石，掷地有声，“信者，信秦法；拜者，拜人皇！再无神明高坐云端，再无蛊虫窃据人心！”

话音落，火势暴涨，赤金之炎自祭坛蔓延，顺着地脉裂痕首入山腹，所过之处，信力符文尽数化为飞灰，荡然无存。那颗悬浮的血核发出凄厉尖啸，猛然膨胀，似要自爆，引爆地心魔念，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白起杀意冲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一步踏出，双目赤红，手中无形剑意凝成千军万马之形，气势磅礴，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斩魄之光，悍然劈向血核，快如闪电！

“轰——！”

巨响震彻十万大山，血核炸裂，黑雾西溢，却在触及军魂结界的瞬间被青铜戈矛绞成虚无，无法为祸。蛊树终于轰然倒塌，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彻底湮灭。

老银针拄着拐杖，双膝一软，跪伏于地，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祖巫之火……竟由人皇点燃……千年来，我们拜错了神，信错了誓……今日，才知何为真火，何为正道！”

莎罗躺在族人怀中，唇角含笑，目光最后望了一眼嬴政的背影，轻声道：“火……回来了……”随即，气息断绝，魂散如烟，脸上带着解脱的安详。

嬴政拄剑而立，全身浴血，金瞳中的光芒己黯淡如将熄的星辰，疲惫不堪。人皇体残损本未愈，此刻又强行引动九州气运，融合祖巫遗誓，体内经脉竟如被烈焰焚烧，一道道赤金火焰自血中滋生，游走五脏六腑，似要将他由内而外焚成灰烬，痛苦至极。

他咬牙，冷汗如雨，强撑着不倒。“这力量……不对……”他低语，感知体内异变，心中警铃大作，“祖巫之誓与人皇体共鸣，竟在重塑经脉……是机缘？还是……陷阱？”

忽然，心口剧痛如刀绞，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他猛然抬头，望向地心深处——那里，仍有低沉脉动，如沉睡巨兽的心跳，从未停止。

“七日……还剩五日……”他喃喃，眼中杀意与决意交织，寒光凛冽，“你等不及了？”

便在此刻，祠外风雨骤起，电闪雷鸣，天地变色。一道黑影匍匐于地缝边缘，正是被蛊虫寄生的蛇奴，双目浑浊，嘴角却浮现诡异笑意，令人毛骨悚然。他缓缓抬起手腕，用骨刺割开皮肉，鲜血滴落，渗入地底裂缝——一滴，两滴……悄然没入黑暗，如同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而祠内，嬴政缓缓闭目，强压体内焚心之痛，调养气息。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这只是开始。

子时将至，风雨大作，更显肃杀。蒙恬立于祠外高崖，手中令旗翻飞，残存锐士以军功点燃“律网”，金光如蛛网铺展七峒，将祖祠护在中央，严阵以待，等待着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