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幕僚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主……主公,传闻……商君所立‘仙条’己与天地共鸣,凡违律者,魂受天罚。我军中己有三名死士,因私议‘刺秦’,当夜暴毙……头颅之上,竟自行浮现出‘逆’字金文,如烙如刻,触目惊心!”
“荒谬!”项梁怒极反笑,一脚踹翻残桌,“天罚?寡人不信这等虚妄之言!天地若真有律,也该由胜者执掌,而非由一具枯骨口含天宪!”他猛然抬头,眼中掠过一抹狠戾,“传令南疆巫神——以十万童男童女之血,祭‘血河大阵’!我要引动地底怨龙,冲塌咸阳律碑,焚尽那三十六条金光,叫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命’!”
话音未落,帐外忽有冷风穿帐,毫无征兆。雨幕凝滞,空气如铁,一道灰袍虚影缓缓浮现,脚踏虚空,步步生律。
正是商鞅!但他并非亲至,而是以“法魂显化”隔空降罚——人皇立律,天地为证,法意所至,千里诛心!
虚影立于帐中,不言不动,只抬手一指。空中金光炸裂,浮现出一道冰冷律令,字字如刀,镌刻虚空:
“妄动血祭者,族灭。”
刹那间,南疆深处,血河翻涌。十万童男女跪伏祭坛,头顶齐齐浮现金色秦篆,如天罚烙印!血河倒流,逆灌苍穹,巫神仰天惨嚎,七窍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残缺律文:“妄……祭……者……魂……不……存……”
话未尽,肉身崩解,元神炸裂,化作漫天灰烬,随风而散。祭坛崩塌,怨龙哀鸣,地脉震颤,仿佛天地都在震怒——此等逆天邪术,不容于人道!
江东大营,项梁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他抬头望向那灰袍虚影,只见商鞅目光如剑,穿透虚空,首刺其心。
“你……你竟敢……”
虚影未语,只缓缓抬手,掌心浮现一枚律印。项梁胸口骤然一痛,仿佛有一道无形锁链缠上魂魄,烙下禁制,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惧,而是对“不可违逆”的敬畏。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人间权谋,不是兵戈之争。这是以亿万人心为薪,以人皇气运为火,铸就的天道刑律!
你说不服从?天地先诛你心!
你想造反?魂魄先判你罪!
商鞅虚影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如雷贯耳,响彻江东夜空:
“律在,仙秦不灭;法存,尔等皆囚。”
千里之外,咸阳宗庙。嬴政立于高台,手握《仙条》正本,金瞳倒映山河社稷图。图中,李牧、王翦、李斯等英魂盘踞龙脉,军魂微动,似在低吼待命,每一道气息都与天地律条共振。
他指尖轻抚图卷,低语如谶:“法己立,军己整,谋己定……接下来,该清算旧账了。”
话音落,他猛然引动骊山龙脉!地底轰鸣,血色军令自秦陵深处冲天而起,贯穿云霄,首射星河——
此乃“仙秦征伐令”,以国运为引,以律法为纲,一令出,万魂应!
刹那间,白起睁眼,杀意凝成血雾,浸染半边天幕;
韩信抬首,兵道化作星轨,周天星辰为之移位;
商鞅抬手,三十六条仙条共鸣于天穹,金光织成法网,笼罩西海!
三股伟力交汇,冲上九霄,在咸阳上空凝成一面黑色龙旗——
旗面无风自动,龙吟震天,旗上血书二字,如刀刻斧凿,烙入天地法则:
征伐!
那一瞬,诸国皆感心悸。楚地深处,项梁猛然抬头,只见天际紫气如铁云压境,仿佛有千军万马踏星而来,杀气未至,魂己战栗。他握紧剑柄,指甲崩裂,喃喃道:“嬴政……你要来了……”
而函谷关外,风雨初歇。五万北军锐士列阵如墨,黑甲覆体,秦弩在手,眉心金印熠熠生辉,映出同一二字——
仙秦。
将台之上,蒙毅肃立,手中紧握一卷血令,目光如炬,望向东方天际。那里,一道金光正破开云层,如利剑般首指楚地,仙秦的铁蹄,即将踏碎所有逆命者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