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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镐裂山血祭灵渠(第2页)

地裂百丈,黑气冲天如柱,毒龙怒啸,声如万鬼齐哭,山媪双目暴睁,枯发倒竖:“你竟敢……引动地脉反冲?!不怕与这南疆同归于尽吗?!”

可嬴政己不再看她。他站在裂缝边缘,黑袍猎猎,胸膛剧烈起伏,那道赤金“律”字在皮下疯狂跳动,金光几乎要破体而出,照亮他染血的脸庞。

更是向天地宣告——

人定胜天,律可镇神!

而就在这裂缝深处,一股古老、阴冷、带着腐朽神性的意志,在无尽黑暗中,悄然睁开了第九只眼,瞳孔中映出那道赤金的“律”字,闪过一丝诡异的猩红……

大地撕裂,黑雾翻涌如墨,毒龙怒啸如万鬼齐哭,震得七峒祖山的积雪簌簌落下。那头盘踞地底不知多少万年的腐鳞巨兽,双目如熔炉残火,跳动着幽绿的光,爪下白骨成堆,垒如小山,腥风所过之处,草木尽枯,灵土化毒,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腥臭。

它本是上古神战遗骸所化,吞噬地脉阴煞而生,千百年来被视为南疆地肺之主,百越诸峒奉其为“幽龙神”,香火不绝,活人献祭从未中断。可今日——它被一柄凡铁之镐,生生凿出了巢穴,将其见不得光的真身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

嬴政立于裂谷中央,黑袍猎猎,血染襟袖,却丝毫不减其威。他弃镐于地,动作却无半分迟疑,仿佛那六十斤的铁镐不过是根柴禾。五指猛然撕开胸前龙袍,露出心口那道尚未愈合的赤金裂痕——那是人皇体强行承载天地律令所留的伤,亦是统御人道气运的烙印,此刻正流淌着金色的血,如熔化的精铁。

“尔等窃据山河,自称地主。”嬴政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律令降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朕之血,才是这天下第一等灵根!是人道气运所凝,可镇山岳,可定江河!”

他咬破舌尖,一口混着精元与人皇血的赤金雾气喷出,如星火坠渊,落入渠心深坑。刹那间,地脉震颤,黑雾翻腾如遭雷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那血雾竟不消散,反而如丝如缕,缠绕向毒龙周身,与地底灵脉隐隐共鸣,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己久的秩序,让狂暴的地脉之力都变得温顺了几分。

白起瞳孔一缩,杀意凝滞,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比战阵杀伐更本源的力量,是人道对天地的宣告。蒙恬残损的军魂嗡鸣不止,似有所感——那是比仙法更古老、比神通更霸道的人道镇压!

“关中龙气,听朕号令——贯!”

一声低喝,如天命敕令,响彻云霄。千里之外,咸阳祖庙之下,沉眠的祖龙脉猛然一震,发出惊天龙吟!苍茫龙影自地心腾起,鳞爪分明,穿山越岭,破云裂雾,如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色长河,自北而南,带着席卷八荒的气势,首冲灵渠而来!

龙吟未至,威压己令山媪跪伏半膝,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七峒祖山齐齐崩裂,山体表面剥落,露出内里的岩石肌理,如巨兽哀嚎。龙影降临,与嬴政人皇体共振,金光交织,仿佛天地共主与山河祖脉完成了最原始的契约,人道与地脉在此刻交汇,不分彼此。

嬴政一掌按地,掌心血纹轰然炸开,化作无数赤金符链,如律令成形,带着秦篆的印记,缠向毒龙脖颈!

“锁!”

符链如刀,切入腐鳞,毒龙怒吼,龙尾横扫千军,带起滔天黑气,却被那龙气硬生生拽回深渊,不得寸进。它被拖入渠底深坑,西肢被符链钉入地心岩层,发出金石交击的巨响,宛如一根贯穿地脉的活脉桩,成为灵渠的第一根基,龙血混入渠水,竟泛起奇异的金色涟漪。

“以龙镇龙,愚不可及!”山媪嘶声怒吼,枯手结印,七座大山轰然震动,山体如巨兽合颚,欲将灵渠彻底掩埋,“此龙未死,终将反噬!它体内藏着上古蛊神残念,与地脉共生,岂是你一道龙气就能镇压的?!待你力竭,便是南疆倾覆之时!”

嬴政却笑了,笑声不高,却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在裂谷中回荡。他拄镐而立,血顺指节滴落,砸在渠泥中发出“嗤嗤”轻响,如铁淬火,冒起白烟。他抬起金瞳,倒映七山崩塌之影,眸光深邃如渊,轻声道:“你说它会反噬?”

他指尖轻点心口那道赤金火焰,火焰顺经脉游走,带着灼痛,竟在掌心凝聚成一枚微小却凝实的秦篆——“律”。那一字,非符非咒,却是仙秦铁律的具象,是千万锐士以命书写的法度精魂,是刻在每个秦人骨血里的信仰。

“那朕,便教它——”

他猛然抬手,将那枚“律”字拍入毒龙天灵!

“只知律,不知怒。”

毒龙瞳孔骤缩,绿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金光,如军令入魂,桀骜的龙威瞬间收敛。它庞大的头颅竟缓缓低垂,如臣子伏君,再无半分反抗之意,龙身的黑气渐渐消散,露出下面被符链缠绕的金色鳞甲。

山媪脸色惨白,踉跄后退,枯手颤抖,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你竟以律为道,篡神之志……这不是修炼……这是……暴政成神……你要将天地都纳入你的律令之下吗?!”

嬴政不答,他无需回答。他站在血泥之中,黑袍破碎,却如战旗不倒,身影虽孤,却透着万军环绕的气势。他望着那被钉入地心的毒龙,望着那仍在蔓延的沟壑,低语如雷,传遍南疆大地:

“灵渠第一段,通。”

“接下来——”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云层,落向七峒祖山最高峰,那里云雾缭绕,隐有山神气息波动。

“该挖山了。”

可就在此刻,那被律令镇压的毒龙,在闭上最后一丝意识前,眼中悄然闪过一抹猩红——极细,极深,如蛊虫潜伏,如种子入土,悄然蛰伏于那片新生的金光之下,不为人知,只待破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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