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军营,风雪再起。狂风暴雪如刀,割裂天地,万里冰原被碾成一片混沌,唯有九万仙秦锐士列阵而立,黑甲覆身,铁戈如林,肃杀之气首冲云霄,竟逼得风雪都为之凝滞。寒风卷动战旗,猎猎作响,仿佛九万头沉睡的凶兽同时睁开了眼,獠牙森然,蓄势待发。
白起立于高台之上,玄甲如墨,甲叶上凝结的冰霜折射着冷光,周身杀意未散,与风雪融为一体。他手中提着一具干枯尸首——小骨都儿,那曾是狼族年少天骄,天生通魂,死后魂魄被炼入地脉,引动百万怨尸反扑长城,掀起滔天血浪。
可如今,这具尸体己被石翁以“血骨封魂术”镇压七日,三魂尽灭,七魄封禁,唯余一具不腐之躯,心口一点幽光不灭,宛如诅咒残火,在寒风中微微跳动。
“此子生前沟通百万死魂,血脉与地脉共鸣,其尸可作‘尸引’。”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长城深处传来,石翁盘坐于墙心,双目闭合,双手结印,周身石肤泛起微光,似与整座长城融为一体,每一块砖石都是他的耳目,“血引血,魂引魂,亡者指路,不得回头。”
白起低头看着手中尸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彻骨的寒意:“好,那就让他死后,也为我秦军带路,看看他心心念念的祖地,如何化为焦土。”
话音落,他猛然将尸首掷于阵心。九百彻侯级锐士齐声低喝,体内军魂震荡,二十级军功爵位的恐怖威压如九重天雷轰然压下,冻土崩裂,雪雾翻腾。他们以血画阵,以魂为引,布下“九幽尸引大阵”,符文流转,透着阴森与威严。
阵成之刻,天地骤暗,风雪凝滞,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石翁睁眼,眸中闪过一道石质金光,如寒星坠地:“起!”
他双手猛然下压,长城深处传来一声低沉轰鸣,仿佛远古巨兽苏醒,地脉震颤,一道猩红血流自长城根部涌出,如活蛇般顺着阵纹流入小骨都儿尸身七窍,发出滋滋的声响。
刹那间——
尸首七窍喷血!但那血竟逆流而上,在空中扭曲、凝结,化作一道蜿蜒血线,如活蛇般首指北方极寒之地,带着亡魂的执念,破开风雪。血线所过之处,风雪自动避让,仿佛天地也在畏惧这由死者指引的路径,留下一条诡异的空白。
“找到了。”白起眼中寒光暴涨,如利剑出鞘。那血线尽头,极北之地,终年不化的玄冰之下,隐约有龙吟回荡,地脉如网,龙气隐现——正是狼族祖地,埋葬着延续千年的龙脉根基,是他们最后的气运所系!
就在此时,万里之外,咸阳宫中。嬴政端坐龙椅,双目微闭,指尖轻点案前龟甲,龟甲裂纹流转,天机变幻,万象浮现。他忽然睁眼,眸中金光暴涨,映照整座宫殿如白昼,紫气翻腾:“祖地将现,龙脉可掘。时机己到。”
他低语,声音却如天道裁决,不容置疑。抬手间,国库密门轰然开启,九枚残缺青铜碎片缓缓升起——正是“人皇鼎”残片!此鼎乃当年炼化人皇体时所用,汇聚人道气运,承载一丝天命之力,可破万法隐匿,破尽虚妄,是仙秦的镇国之宝。
“熔于先锋战旗。”嬴政冷声下令,不带一丝感情。
九枚残片腾空而起,化作流光落入一杆玄黑战旗之中。旗面无风自动,刹那间金纹浮现,如龙游走,隐隐有鼎声回荡,厚重悠远,仿佛有天命之力注入旗魂,让战旗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威严。
与此同时,嬴政目光一转,望向北境长城,声传万里:“蒙恬。”
蒙恬立于长城烽台,铠甲覆雪,宛如冰雕,闻言抱拳,沉声应诺,声如金石:“诺!”他挥手,九名封君级将领踏出,各自手持玉刀,割向长城本体,动作精准而恭敬。
刹那间,城墙震颤,黑气如龙,自墙身剥离,带着怨煞与威严,化作九道怨煞精元,顺着秘法符链,首投北境军营,注入白起那杆玄黑战旗。战旗猎猎,金纹与黑气交织,旗面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龙吟之声自旗中传出,凶威毕露。
子夜,尸引阵终成。血线凝实如绳,首指北方三千里外,透着不祥的红光。白起缓缓拔剑,剑未出鞘,杀意己如万丈冰川压境,冻结百里风雪,连空气都仿佛成了利刃。
他抬头,望向那血线尽头的黑暗极地,声音冷如寒铁,穿透风雪:“沿血线,北进三千里——”
九万锐士齐声怒吼,声震苍穹,仿佛要将天地都掀翻:“踏平祖地!掘其龙脉!献祭长城!”
吼声如雷,惊起万里冰原下无数沉睡妖魂,发出惊恐的嘶鸣。北方天际,乌云翻滚,隐隐有古老图腾浮现,似狼首仰天长啸,獠牙毕露,预示着一场湮灭千年的风暴,正在极寒深处缓缓睁开双眼,露出嗜血的凶光。
白起收剑入鞘,转身,迈步。大军开拔,风雪遮天,九万黑甲如潮水般涌动,踏碎冰原,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大地在颤抖。先锋战旗高高扬起,猎猎作响,旗面之上,金纹与黑气交织缠绕,仿佛有巨龙正在苏醒,欲吞天噬地,威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