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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记2（第1页）

钱不愁的笑容让陆小暑后背发凉。那笑容像是画在脸上的，嘴角上扬，眼睛却冷得像两块冰。更奇怪的是，他身后那几个随从——正是今天在林中设陷阱的三个歹徒！只是现在他们换上了整洁的衣服，低眉顺眼地站着，完全看不出白天的凶狠模样。

"听说村里来了匹神驹，钱某特来开开眼界。"钱不愁搓着手，眼睛却一首盯着阿吉，"果然是稀世珍宝啊！"

阿吉不自在地往陆小暑身后躲了躲，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人身上有血虻的味道。"

陆小暑心头一紧。村长己经迎了上去："钱老爷见多识广，可知这牲畜是什么来头？"

"哎呀，这可是传说中的鹿蜀啊！"钱不愁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山海经》有载，见之则宜子孙，佩其皮毛可多子多福！"

村民们一阵骚动，老学究连连点头："我说什么来着！祥瑞啊！"

"不过。。。"钱不愁话锋一转，面露忧色，"神兽现世，必有大灾。诸位可发现近日山中异象频生？动物发狂，牲畜暴毙？"

王二麻子立刻跳出来："没错！今晚又死了三只羊一头牛！肯定是这妖怪——"

"非也非也。"钱不愁摇头晃脑，"鹿蜀乃祥瑞，怎会害人？依我看，是山中灵气失衡，引来邪祟。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全村都要遭殃啊！"

他这一番话把村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陆小暑冷眼旁观，发现钱不愁边说边向阿吉靠近，右手悄悄伸进袖口，似乎摸出了什么东西。

"小心！"陆小暑一个箭步挡在阿吉前面，"钱老爷，阿吉受伤了，需要休息。"

钱不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阿吉？你给神兽起名字？年轻人，神兽岂是凡人能豢养的？不如交给钱某，我认识京城的道长，可以——"

"不劳费心。"陆小暑打断他，"我们南山村的事，自己解决。"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村长赶紧打圆场："钱老爷远道而来，不如先在村里住下？至于神兽的事。。。明日再议如何？"

钱不愁眯起眼睛，最终又挂上那副假笑："也好。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吉，"神兽事关重大，还望村长慎重考虑。"

待钱不愁一行人去了客房，陆小暑立刻拉着阿吉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阿吉立刻开口："那个人类身上有血腥味，还有。。。炼金术的味道。"

"炼金术？"陆小暑给阿吉换了腿上的药，"你是说他会法术？"

"不是那种炼金术。"阿吉用蹄子在地上画了几个符号，"是改造自然的邪术。血虻本只在深山活动，现在却下山害人，一定是有人破坏了它们的栖息地。"

陆小暑想起最近山里的异常："难怪药材越来越少。。。阿吉，钱不愁是不是在山上做了什么？"

阿吉的耳朵警觉地竖起："我需要回山里看看。但首先。。。"它瞥了眼窗外，"我们得解决村民的信任问题。那个钱不愁在煽动他们。"

果然，第二天一早，村里就炸开了锅。钱不愁不知怎么说服了村长，要在祠堂召开全村大会，讨论"神兽处置问题"。

祠堂前的空地上挤满了村民。钱不愁站在台阶上，身边是脸色阴沉的王二麻子。

"乡亲们！"钱不愁高声道，"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南山妖气冲天！若不及时处理，轻则颗粒无收，重则家破人亡啊！"

村民们一片哗然。老学究颤巍巍地问："钱老爷，可有解法？"

钱不愁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解铃还须系铃人。神兽现世引来了妖邪，自然需要神兽去镇压。我愿出资白银千两，请神兽入京，由国师做法——"

"放屁！"陆小暑挤进人群，"阿吉跟这些事没关系！明明是有人在山上搞鬼！"

"小暑！"村长呵斥道，"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