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丹朱化鴸记2（第2页）

丹朱小心翼翼地把鱼放在岩石上。鲤鱼还在扑腾，他犹豫了一下，突然用喙把它推回水里。

"你干什么？"伯益飞过来。

"它。。。它看起来不太好吃。"丹朱支支吾吾。

伯益笑了："您终于学会捕鱼，却选择放生？"

丹朱低头看着水中惊魂未定的鲤鱼，小声道："原来抓鱼这么难。。。我以前一顿饭要吃十八条。。。"

这一刻，某种微妙的变化在丹朱心里发生。他开始注意到以前从未在意的事：蚂蚁搬运食物要往返多少次，蜘蛛修补破网要花多少精力，就连最不起眼的毛毛虫，也在努力啃食树叶准备化蝶。。。

傍晚时分，丹朱突然开口："伯益，教我筑巢吧，认真的。"

这次他没有半途而废。尽管树枝还是总戳到眼睛，尽管搭出来的巢依旧歪歪扭扭，但他坚持到了满天星斗。当月亮升到中天，森林里回荡着欢快的鸟叫：

"我成功了！看我的巢！虽然有点歪。。。好吧是很歪。。。但它不会塌！"

伯益看着那个摇摇欲坠却确实成型的巢，轻声道："殿下，您知道鴸鸟为什么被人讨厌吗？"

丹朱摇头。

"因为它们总是偷其他鸟的巢，还抢弱小动物的食物。"伯益顿了顿，"但您今天放生了到手的鱼，还亲手搭了巢。。。"

丹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虽然鸟类不会流泪。他嘟囔着："少肉麻了，明天教我飞行的技巧吧，我可不想再被猴子嘲笑。。。"

——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首到那个闷热的午后。

丹朱正在树荫下打盹，突然被浓烟呛醒。远处山坡上，赤红的火舌正贪婪地吞噬草木！动物们惊慌逃窜，火势却蔓延得极快。

"伯益！着火了！"丹朱扑腾着飞起来，却找不到好友的身影。

一只怀孕的母鹿被困在火圈里，绝望地哀鸣。丹朱不假思索地冲过去，用翅膀拍打火焰，结果羽毛立刻焦了一片。

"笨蛋！快走！"松鼠拽他的尾巴。

丹朱却盯着越来越弱的母鹿，突然想起尧帝曾教导他："为君者，当以苍生为念。。。"

"管他的！"他咬咬牙，体内残存的仙力全部爆发。红色鸟爪突然光芒大盛，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暂时隔开了火焰。

"快走！"丹朱对母鹿喊道。母鹿挣扎着站起来，踉跄逃出火场。

但丹朱自己却因耗尽力气瘫倒在地。火焰越来越近，他模糊地想："没想到本殿下会为了救只鹿。。。"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他的瞬间，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山火。更神奇的是，丹朱感觉身体在发生变化——爪子变回手，羽毛变成衣衫。。。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人类双手："我变回来了？"

"因为您终于理解了责任的意义。"伯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丹朱转身，看见好友搀扶着尧帝站在雨中。

尧帝威严的面容难得露出微笑："逆子，知道错了吗？"

丹朱张了张嘴，突然双膝跪地："儿臣知错。"这西个字说出口，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尧帝扶起他："走吧，天庭还有很多政务。。。"

"等等！"丹朱突然跑回刚才救母鹿的地方，从灰烬中找出几片蓝色羽毛——那是他作为鴸鸟时掉落的。他小心地收进袖中："留个纪念。"

回天庭的路上，伯益小声问："殿下，您真的不怨恨我提议把您变成鸟吗？"

丹朱望着云层下渐渐恢复生机的森林，轻声道："那是我这辈子。。。第二好的经历。"

"第一好是什么？"

"抓到又放走的那条鱼。"丹朱眨眨眼，"不过别告诉我爹，我还是想偶尔下凡玩玩新游戏。。。"

伯益大笑。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云端，而凡间森林里，动物们都在传颂一只"会喷火的红爪怪鸟"的传说。至于那个猎人？他逢人就说自己遇到了妖怪，结果被当成疯子，再也没人敢跟他一起打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