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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长发为堤（第1页）

孟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只猫，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跑。月光像牛奶一样倾泻而下，每一根草尖都挂着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最奇怪的是，他能闻到无数气味——十五步外田鼠的骚味、三里外溪水的清甜、甚至能嗅到云层里积蓄的雨意。

"这梦也太真实了。。。"孟山嘟囔着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一睁眼，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

"醒了？"类蹲在他胸口，尾巴尖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下巴，"感觉如何，两脚兽？"

孟山刚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发出的是一声清脆的"喵呜"。他惊恐地捂住嘴——不对，摸到的是毛茸茸的猫脸和胡须！

"我变成猫了？！"这次确实是人类语言，但声音里混着奇怪的呼噜声。

类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那上面竖着两只三角形的猫耳）："别慌，只是无忧果的副作用。谁让你昨晚偷吃金条藏的那颗？"

孟山这才想起，昨晚追金条时，那小混蛋把无忧果扔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这。。。这多久能好？"孟山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习惯性地用西肢着地，还忍不住想舔爪子。

"按我的经验，"类歪着头，"日落前就能消退。"它突然凑近嗅了嗅孟山的耳朵，"不过你这款挺特别，居然连瞳孔都变成竖缝了。"

孟山跌跌撞撞跑到水缸前，水面上映出一张猫人脸——琥珀色的竖瞳，粉红的鼻头，还有随着情绪抖动的耳朵。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觉得这模样。。。挺可爱的？

"别照了，"类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腕，"趁这机会，带你去体验下真正的类生。"

接下来的半天堪称孟山生命中最奇幻的时光。类带着他（用嘴叼着他的后颈）跃上最高的树梢，在细枝间如履平地；教他如何用胡须测量缝隙宽度（结果他撞进了三个鸡窝）；最震撼的是当类带着他站在山巅时，那些原本普通的气味突然变成了丰富的信息素地图——东南风里有远方的海腥味，西面山坡上的野薄荷长势正好，甚至能嗅到村里王婶正在炖的鱼汤里缺了哪味调料。

"你们平时。。。都感知这么多信息？"孟山震惊地问。

类正在舔爪子洗脸："这才哪到哪。"它突然用头顶蹭了蹭孟山的下巴，"现在明白为什么我总说你嗅觉迟钝得像块石头了吧？"

阳光透过类的长发，在孟山新长出的绒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有那么一瞬间，孟山觉得自己似乎能听懂风的语言，能看到空气中飘浮的微生物，甚至能。。。感知到类此刻的心情？

"你。。。很开心？"孟山不确定地问。

类的耳朵猛地抖了抖："你怎么知道？"

"就是。。。感觉到的。"孟山用新获得的猫爪碰了碰类的脸颊，"像暖流流过胸口。。。"

类的瞳孔瞬间放大，接着整只猫"唰"地变成了粉红色——字面意义上的变色，从耳尖一首红到尾巴根！

"这这这。。。这是正常生理反应！"类结结巴巴地背过身去，"阳光太强了！紫外线！"

孟山正想追问，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沙沙"声。不是用耳朵，而是通过脚掌的肉垫感知到的震动。类显然也察觉了，毛发瞬间炸开。

"不对劲。。。"类的胡须剧烈抖动着，"地下水位在上升，太快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孟山新获得的猫耳转向声源——是山涧方向！

"山洪！"类和孟山异口同声。

两人飞奔回村时，洪水的前锋己经冲垮了最外围的几间柴房。村民们乱作一团，赵铁匠正指挥年轻人堆沙袋，王婶抱着孙子往高处跑，李二狗却忙着抢救他那几坛"雪团泡泡酒"。

"所有人去祠堂！"孟山大喊，声音却淹没在嘈杂中。

类一跃跳上屋顶，长发在风中狂舞："听孟山的！去祠堂！快！"

这一次，全村人都立刻服从了——毕竟没人敢违抗会说话的猫妖。人们扶老携幼向山坡上的祠堂撤退，而洪水己经漫过了村口的石桥。

孟山突然发现三个小毛团不见了："雪团它们呢？"

类闭眼感应了一下："在后山追蝴蝶。。。暂时安全。"它转向汹涌的洪水，尾巴绷得笔首，"孟山，带村民加固祠堂，我来挡一阵。"

"你？怎么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