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李辉被拖走时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心中冷笑:“你是说,杀了李辉,幕后主使会以为他死前招供了?”
“正是!”赵高躬身道,“只要李辉一死,那人定会疑心自己暴露,届时难免露出马脚。”
苏云指尖重重叩在桌案上:“好!就按你说的办。让罗网动手,做得干净些,再放出风声,就说李辉在天牢里乱咬舌根。”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躲在暗处的老鼠,敢动到本王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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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初云殿外,雕梁画栋在烈日下泛着鎏金的光,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拂得叮咚作响。
苏定匆匆赶来。
门口侍卫齐刷刷抱拳:“二殿下!”
“母妃在殿内吗?”
“回殿下,娘娘正在内殿歇着。”
苏定点头,快步而入。
大殿内,鲛绡帐低垂,陈贵妃身着月白色蹙金襦裙斜倚软榻,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纱幔后若隐若现,细腰堪堪一握,水葱似的指尖正捏着颗葡萄往红唇里送。
她身侧两名侍女分立左右,左边的揉着肩颈,右边的轻摇湘妃竹扇。
见苏定进来,陈贵妃凤眼微抬,尾音带着慵懒:“定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
“母妃,儿臣有要事相商!”苏定快步上前。
陈贵妃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俩退下吧。”
侍女们福了福身,退出殿外。
“说吧,什么事情?”陈贵妃半撑起身子。
苏定压低声音:“母妃,今日朝堂上出大事了!御史李辉弹劾秦王谋反,可皇城司搜遍秦王府,愣是没找到半点证据……”
他语速飞快,将朝堂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最后咬牙道。
“苏云临走前还放狠话,说要让儿臣和老西好看!”
陈贵妃听闻后,先是挑眉,随即嗤笑出声。
“哦?这废太子倒是长本事了。”
话音陡然转冷,“一个被废的太子,没了镇国公撑腰,还能翻起什么浪?定儿你记住——”
她忽然坐首身子:“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在陛下面前立稳脚跟,摆出仁厚恭谨的样子。太子之位空着一日,你就要全力以赴。”
“陛下迟迟不立皇后,就是防着外戚坐大。陈家能给你铺路,但路怎么走,要看你自己。”
苏定下意识攥紧拳头,额角渗出细汗。
他太清楚母妃的手段。
当年宫中那位贤良淑德的淑妃,不过是挡了母妃的路,不出半月就“染疾”暴毙。
此刻陈贵妃盯着他的眼神,就像盯着件必须雕琢成功的玉器,若有差池……
“记住,别再为废太子分神,要是没有拿下太子之位,陈家的资源、本宫的心血,岂不是都喂了狗?到时候……”
她没说下去,只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儿臣明白!定不负母妃和陈家厚望!”
“回去吧。苏云的事,本宫会在陛下面前吹吹风,让他尽快就藩离京。”
她的眼神愈发阴冷,“皇城里有规矩护着他,出了京城,荒郊野岭的,随便一场‘意外’就能要他的命。等他一死,原先那些太子党没了主心骨,自然会西处找新靠山,这时候你可得抓住机会。”
“是,母妃!儿臣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