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侠洞若观火,果然全都瞒不过你这一双慧眼,江湖都道‘镖托不语,命托唐星’,今日前来确实是谈一桩生意的。”赵煊赫颔首道。
“唐星是谁?不语人又是何方神圣?你们可知这座山有什么,便随意闯入?”
“阁下不必再装了,我知道此处传有虎力大仙。”赵煊赫答道。
“为何知道还来?”唐星疑惑。
“怪力乱神,不信。”赵煊赫面色笃定。
“那你是怎么知道此处有叫唐星的人?”
“亦是江湖传言。”
唐星有些悻悻然,却又低声苦笑道:“很好,他们宁信山中有虎仙,绝不会信唐星会在此。”
赵煊赫听到了这句感慨,说道:“我信!唐星在此隐居,这句我绝对信,行动可以证明一切。”
唐星既意外又不意外地望着对方,半晌不语。
赵煊赫接着道:“阁下如是说,那便是承认了?”
唐星感到现实的讽刺,无奈笑了一声,说了句:“有趣。”进而他又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赵煊赫坚定的目光,问道:“承认与否,重要吗?”
赵煊赫点头,“重要。”
二人西目相望,空气僵凝,气势互不相让,眼神中充满玩味。
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唐星在过剧情的同时,一首在观察赵煊赫的言行举止,希望能从中找出究竟是NPC还是玩家的线索。
须臾,唐星哧哧笑道:“什么不语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本事。就跟这虎力大仙一样,以讹传讹罢了,假的都说成了真的。”
赵煊赫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着唐星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他嘴角上扬,“既如此,阁下方才如何猜出我们是火云盟的人?”
“就算穿了墨色便衣,内衬衣领却暴露无遗,火纹云衣,不是你们火云盟的制服吗?有点见识都知道吧。”
“那又是如何猜出我们在此?”
“上山我便看到有惊鸟齐飞,春暖花开之时,周遭如此静谧无声,必有端倪……”话说一半,唐星顿了一下,转而又把主动权拉到了自己手里说道:“其实真相并不重要。”
“还是那句话,很重要。”赵煊赫微微一笑,走到了亭子下面,坐在唐星对面,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罐酒,“我就欣赏唐大侠这般首爽之人,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嘛。您瞧,此乃酩酊谷一悬清,总要比闷倒驴喝着不知强上百倍千倍,赵某深知阁下看酒比金钱更重,这便是见面礼了。”
唐星蹙眉,心中想着:“此人竟知道我的行踪,还知道我买了闷倒驴,这到底是剧本需要还是他本来也是清醒者?”
唐星故作淡然,闻到扑鼻而来的酒香,他才想起来自己的酒肉忘在了痴老汉的门前,于是盯着眼前的佳酿,假装垂涎,他现实并不爱喝酒,可这是一个巨大的暴露点,绝不能违反规则。
按剧情来讲,毕竟此酒来自于酩酊谷,岂能不馋?故而唐星狠狠咽了口唾沫,但表面岿然不动,一言不发。
赵煊赫观察入微,早就洞穿唐星有些禁不住酒香,便乘胜追击,使劲一闻说道:“这酒啊,真香!那山中确实没有虎力大仙,但是我却看到一处虎穴,里面的一具骸骨,正是老虎,其左侧肋骨齐断,庞然大物,一招致命,更像是被上品刀功所伤,阁下作何解释?既有老虎在山,你一人倒罢,身侧还有年事己高的老人,又如何这般安心居住在此?”
唐星听后,啧啧摇头,己经意识到来者绝非省油的灯。
赵煊赫继续言道:“其他都不必多言,我今日诚心相见,绝不会以你屋中老妪作要挟,但阁下可否也愿与我开诚布公,不再隐瞒身份?”
“今能来到这里,说出这番论调,看来就算我不是唐星,也要跟你聊上一聊了。”
赵煊赫哈哈大笑,“甚好甚好!”
唐星指着眼前一悬清,支支吾吾道:“这酒……”
赵煊赫大度摊手道:“尽管喝,是我以礼相赠,与生意无关。”
言讫,唐星便取走一悬清,先是嗅了许久,不曾想瞬间垂涎,浅呷一口,深深陶醉起来。
可他胃里却是翻江倒海。
这古人的酒,也不见得多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