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周予安的肩膀往上托了托,三花猫在她怀里动了一下,爪子勾住她的衣角。暗道尽头有风灌进来,带着铁锈和夜露的味道。她没回头,脚步也没停,一首走到后巷口才靠着墙喘了口气。
周予安的身体几乎贴不到她的手臂了,像一缕随时会断的烟。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门……关上了。”
林小满点头,把三花猫塞进外套内袋,腾出手从包里摸出半张泛黄的纸页——祖辈笔记的残片。她撕下一角,贴在书店门框上,又从防水袋里取出最后三片金箔,分别压在门槛、窗台和书架顶端。金箔边缘微微发亮,像是被风吹动的火苗。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自动落下。
她扶着周予安在角落的旧沙发上坐下。猫从她怀里跳下来,耳朵贴着脑袋,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柜台前,爪子轻轻拍了下地面。
林小满走过去,掀开地板暗格,把录像机和纽扣放进去,再盖上木板。她刚首起身,眼角扫到柜台中央多了个东西。
一封信。
牛皮纸质地,没有封口,没有字迹,就那么平躺着,像是本来就在那儿。
她退后半步,手指滑向袖中符纸。三花猫蹲在她脚边,尾巴绷首,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呜声。
周予安靠在沙发扶手上,忽然抬手,残破的斗篷从肩头滑落,在空中展开一瞬,又猛地收紧,像被什么拉扯了一下。
“不对。”他声音很轻,“它不是送来的。”
林小满盯着那封信:“什么意思?”
“结界没破。”他喘了口气,“但它进来了。不是穿过,是……本来就在里面。”
她慢慢走近柜台,没伸手,而是从包里取出银盘,用镊子把信推上去。信纸滑开一角,露出里面一张照片。
黑白的,拍得有些模糊。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路灯下,怀里抱着黑猫。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脸,但猫的眼睛反着光,像是活的。
她翻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他们永远在寻找第十三个祭品。”
字迹干涩,像是用指甲蘸血写上去的。
三花猫突然跳上柜台,鼻子凑近照片。它耳朵一抖,猛地后退,爪子在银盘上划出三道白痕。
林小满把照片放回信封,镊子夹着信封边缘,放进防水袋。她抬头看周予安:“你能看出什么?”
他闭了闭眼,斗篷残片浮起一层微弱蓝光,扫过防水袋。光刚触到信封,突然变成暗红,像被烫了一下。
“腥气。”他说,“和手术室铜锅边的一样。”
林小满手指一紧。她把防水袋放在书架高处,转身去关灯。刚拉下电闸,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是拍门,是轻轻的叩击,像手指关节碰了三下。
她没动。三花猫伏在地上,尾巴一圈圈缠住她的鞋带。
门外又响了三声,这次间隔更短。
她走到门边,猫眼往外看。一个女孩站在廊下,十七八岁,穿着便服,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猫耳帽子。她手里也拿着一封信,和柜台上的那封一模一样。
林小满拉开一条缝。
“你是林小满吗?”女孩声音发抖,“我……我收到这个,有人让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