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气氛很快被一件件珍贵的拍品和不断攀升的竞价声点燃。从前朝大家的书画,到欧洲皇室流出的珠宝,每一件都引来现场富豪们的阵阵惊叹和激烈争夺。
苏晚晴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她更关心的是陆隐的状态,低声问道:“那个刘大师,会不会再耍什么花样?”
“会,但不是现在。”陆隐的目光在场内缓缓扫过,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巡视自己的猎场,“他现在的任务,是稳住冯天宇。一条快要被吓死的狗,是咬不了人的。他得先给那条狗找一根新的骨头,让他重新觉得自己又能叫唤了。”
苏晚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发现陆隐的比喻总是这么……生动又刻薄。
陆隐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他虽然对这些凡俗之物不感兴趣,但观察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为了一个名头、一件死物而一掷千金,面红耳赤的样子,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人性的贪婪、虚荣、好胜,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这件拍品,我想在座的很多朋友,都等了很久了。”拍卖师的声音忽然变得神秘而高亢,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下面要呈上的,是本次慈善晚宴的压轴之宝!一块来自两千多年前,西汉时期的……改运宝玉!”
话音落下,两位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红丝绒覆盖的托盘走上台。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托盘上,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改运宝玉?”苏晚晴也来了兴趣,“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
“信不信不重要。”陆隐的眼神,却在托盘出现的一瞬间,微微凝固了,“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信。钱和权到了一定地步,能买到的东西就少了。健康、运气、寿命……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成了他们最昂贵的追求。”
拍卖师掀开红丝绒,一块通体温润、色泽古朴的玉佩,静静地躺在灯光下。
那玉佩并非上等的羊脂白玉,而是一种带着淡淡血沁色的黄玉,雕工古拙,呈龙凤合抱之状。在灯光的照射下,玉佩内部的血丝仿佛在缓缓流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力与神秘感。
“此玉,名为‘龙凤呈祥’,乃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所捐赠。据传,此玉乃是汉代某位藩王随身佩戴之物,长年受龙气滋养,有趋吉避凶、扭转乾坤、增福改运之奇效!”拍卖师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佩戴此玉,小则生意兴隆,官运亨通;大则能助人度过命理关隘,逢凶化吉!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嘶——”
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五百万的起拍价,己经超过了今晚大部分拍品的成交价。
但短暂的震惊过后,竞价牌便此起彼伏地举了起来。
“六百万!”
“七百万!”
“我出八百万!”
坐在第二排的一位本地地产大亨,人称“赵西海”的中年男人,首接举牌喊道:“一千万!”
赵西海年约五十,身材微胖,面相和善,是苏城本土崛起的实业家,以稳健和低调著称。他这一开口,首接将价格抬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让许多跟风的小老板望而却步。
苏晚晴碰了碰陆隐的胳膊:“这个赵西海,和我外公有些交情,为人还算正派。他最近好像在竞争一个政府的大项目,估计是想买个心安。”
陆隐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玉佩。
从那玉佩被拿出来的一刻,他怀里的“寻龙尺”就开始微微发烫。一股极其奇特,极其复杂的能量波动,从玉佩上散发出来,涌入他的感知。
那股能量,既不像法器那般纯粹,也不像阴物质那般邪祟。它更像是一个活物,一个贪婪的、正在呼吸的活物。它散发出的气息,像是一块涂满蜜糖的诱饵,引诱着周围人的欲望和生命力。
“一千五百万!”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前排响起。冯天宇猛地举起了牌子,他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赵西海,又用余光扫向陆隐,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我倒霉吗?老子今天就买下这块改运宝玉,看看到底谁倒霉!
他身边的刘大师,正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显然,这块玉,正是刘大师为冯天宇准备的“新骨头”。
赵西海眉头一皱,显然对冯天宇这个省城来的过江龙没什么好感,他毫不示弱,再次举牌:“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冯天宇毫不犹豫地跟上。
“两千三百万!”
“三千万!”冯天宇首接把价格拉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高度,他状若疯狂,双眼赤红,仿佛这块玉己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