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远远便看到了村庄的轮廓。
那是一片坐落在山脚下的村落,房屋大多是土坯墙,茅草顶,沿着一条小河分布,炊烟袅袅,从屋顶升起,在低空聚成一片淡淡的青烟,随风缓缓飘散。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童正在追逐打闹,手里拿着用柳条编成的小篮子,笑声清脆,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终于到了!”陈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脚步也加快了些。
他身上的锦袍依旧破旧,沾着山上的泥土和松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仿佛是个野人。
与村里穿着干净棉袄、面色红润的村民格格不入。
还在玩耍的孩童看着他纷纷愣住了。指着陈昭喊道,快看,有野人。
路过的村民看到他,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村子地处山脚下,平日里很少有外人来,更别说穿着,呃,如此奇特的人了。
一个穿着深蓝色棉袄、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走了过来。
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几个孩子的头,“去去去,那哪是野人啊?我们这边山上怎么可能是野人?明明就是个流浪的可怜人。”
老人的棉袄袖口缝着补丁,却洗得发白,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应该是刚从田里回来。
他上下打量着陈昭,目光落在他腰间的脊剑上,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看着这么累?莫不是从山上下来的?”
陈昭拱了拱手,声音带着一丝虚弱:“老人家,我是从江南的清溪镇来的,之前去山上追查一桩案子,不小心迷了路,在山上待了好几天,首到今天才下来。
我现在身体实在虚弱,想在村里找些热乎的吃食,再借住一晚,顺便买点路上用的干粮,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老人闻言,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你这小伙子,胆子也太大了!这山可邪性得很,每年都有上山采药的人迷路,能活着下来的没几个。
你能平安下来,己是万幸。行,你跟我来吧,前面那家是村里的李大户家,他家房子大,也和善,你去他家歇歇,吃点热乎的。”
陈昭连忙道谢,跟着老人往前走。
村里的路是用碎石铺成的,走在上面很踏实。
路边的菜园里种着白菜、萝卜,绿油油的,长势正好。
几户人家的院子里,鸡在啄食,狗在晒太阳,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充满了生活气息。
路过的村民看到老人带着陈昭,都笑着打招呼,老人也一一回应,偶尔会解释一句“这小伙子从山上下来,迷路了”,村民们便露出了然的神色,不再多问。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李大户家门前。这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瓦房,屋顶覆盖着青瓦,门口围着一圈木栅栏,栅栏上爬着牵牛花,虽然己经过了花期,却依旧有几片绿叶点缀。
院子里传来“砰砰”的劈柴声,一个穿着灰色棉袄、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斧头劈柴,看到老人,停下手中的活,笑着说道:“张大爷,您怎么来了?这位是……野人?”
张大爷指了指陈昭,咳了咳说道:“这小伙子从江南来,在山上迷了路,身体虚得很,想在你家借住一晚,吃点热乎的。你看行不行?”
李大户放下斧头,擦了擦手上的汗,上下打量着陈昭。
他看到陈昭腰间的脊剑,又看了看他破旧却材质上乘的锦袍,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却也没多问,点了点头说道:“行,小伙子,你进来吧。
外面风大,先进屋暖和暖和。我让我媳妇给你做碗热汤,暖暖身子。”
陈昭跟着李大户走进屋里。屋里很宽敞,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粗瓷茶壶,旁边放着几个茶杯。
李大户给陈昭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小伙子,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我家媳妇在厨房忙活,很快就能给你做碗热汤。你想吃点什么?
我们家早上刚蒸了馒头,还有咸菜和稀饭,要是想吃肉,我家还养着几只鸡,也能杀一只给你补补。”
陈昭接过茶杯,双手捧着,感受着茶杯传来的暖意。
他喝了一口热茶,说道:“李大哥,多谢您收留。
我这几天在山上吃的都是冷硬的东西,肠胃也弱,冷的实在吃不下。
要是方便的话,我想多买点肉,最好是猪肉和鸡肉,麻烦您帮忙做熟了,我当场吃,补充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