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他们只在路边的小溪旁简单地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就又立刻上路了。
他们换了一次马匹,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山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陡峭,马车前进得更加困难了。
有时候遇到特别陡峭的山坡,他们甚至需要下车,合力将马车推上去。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手上也磨出了水泡,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抱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落霞村。
在落霞村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
顾云琛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他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太阳穴。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就像一团乱麻,无论怎么理都理不清。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的茅草。屋顶上有几个破洞,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形成了几个小小的光斑。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这段时间我究竟干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努力地回想,却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梦境一样模糊不清。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迷宫里的人,找不到出口。
就在昨天,他还像往常一样,尝试向温瑾瑶说出自己打算离开的话,却始终会忘记。
他只能又去老槐树下刻下今天的经历。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干需要好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过来。树干上己经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
这些刻画有的很深,有的很浅,有的甚至己经被侵蚀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他的努力和期盼。
顾云琛坐在老槐树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正准备在树干上刻下今天的日期。
这是他为了防止自己忘记重任而刻下了,但是现在发现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一天一天往下写。
“三十天了……”顾云琛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我?这里太诡异了。”
他想起了七天前的事情。那天,他本来想张嘴问问温瑾瑶,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温瑾瑶突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前的疑问和想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忘记一些事情,尤其是每当他想要说出离开这里的时候,都会被温瑾瑶用同样的方式打断,然后忘记。
而事后才会想起来。
因此,顾云琛每天都会来这里,用石头在树干上刻下更多的字和画,记录下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正在一点点消失,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不能忘记。
他己经想不起朋友的他己经想不起朋友的脸了。
“温瑾瑶最近晚上出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勤了。”
顾云琛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这段时间总感觉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在靠近,让人很不舒服。”
他正想着,突然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顺着田埂走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浅蓝色布裙的女孩,梳着一条马尾。,手里挎着一个竹篮。
顾云琛心中一紧,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靠在老槐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温瑾瑶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细雨:“云琛,别睡了,回家吃饭了。”
顾云琛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温瑾瑶温柔的笑容,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想问她自己是谁,想问她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事情,想问她晚上出去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就在他要开口的瞬间,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一样。
他看着温瑾瑶,点了点头,乖乖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