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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外公输家（第2页）

陈昭单臂化龙爪逼退一人，王将来则一脚踹翻陶罐，沸水溅得第三人惨叫连连。

片刻间蛮族兵尽数倒地，苏挽戈立刻走向墙角，红缨枪挑开老妇的绳索，目光却落在青衣女子身上——她蹲下身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女子手腕，触到一片细腻温软，竟没有半点风沙磨砺的糙感，再看她眼瞳，那层温润的光泽下，藏着混血种特有的、极淡的琉璃色。

“你是谁？”苏挽戈声音沉了些，“黑水河的牧民，手上不会这般干净，耳后也不会有……‘九外’的印记。”

女子浑身一僵，抬手拢了拢耳后青丝，却还是抬眼望来，眉梢微垂带了点无奈：“将军好眼力……我叫公输赞，确是大秦人，公输家属自是‘九外’血统，昨日随流民去黑水河，撞上蛮族劫掠，才被绑来此处。”

王将来忽然上前，指腹轻按女子腕间红痕：“公输家？去年秋猎时，我见过你父亲，他袖口绣着‘公输’的银纹——九外向是有事不出的。你既是世家女，为何混在流民里？”

公输赞垂眸看着裙摆上的血污，声音轻得像被风吹动：“父亲说，边境流民苦，让我来看看……没想到刚到黑水河，就遇上蛮族。”

她抬头时，眼尾泛了点红，却仍撑着笑意，“多谢几位将军相救，若能回关内，我定让父亲重谢。”

顾云琛与苏挽戈对视一眼——混血种的首觉告诉他，这女子没说假话，可“九外”世家女孤身来边境，总透着点不寻常。

陈昭忽然拍了拍君离的头：“先别管这些，把流民松绑，我去看看蛮子的粮袋——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得想法子撑到关内。”

陈昭翻遍蛮族兵留下的粮袋，只摸出半袋掺着沙的青稞，他掂了掂重量，眉头拧成疙瘩：“这点粮，不够我们和流民分着吃，今夜歇脚后，明日怕是撑不到关内。”

君离在一旁嗅着地面，忽然冲着哨站后门低嗥，尾巴绷得笔首。

顾云琛立刻摸向短刀：“有动静？”话音刚落，白狼己窜出门外，不多时竟叼着一只的野兔回来，嘴角还沾着草屑。

“看来这附近有猎物。”顾云琛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公输赞，“公输姑娘，你且照看流民，我和陈昭去附近猎些野味，顺便看看有没有蛮子散兵。”

公输赞刚帮老妇理好散乱的衣襟，闻言抬头，眼尾弯成浅月：“劳烦将军了，我在这里烧好水等你们。”

她起身时，月青色襦裙扫过地面，裙摆上的尘土簌簌落下，露出腰间同色布带斜结下的细穗，随着动作轻轻晃悠，倒显出几分从容来。

苏挽戈望着她打理篝火的背影，忽然走近：“你耳后的印记，是公输家的‘木纹印’？”

混血种的视力让她看清，那淡青色纹路竟是极细的叶脉状——传闻公输家所觉醒龙狩多以治愈木系为主，血统印记与自是木性相通。

公输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手拢了拢耳后青丝，指尖划过瓷白的耳尖，泛起淡粉：“将军竟识得？这是家族孩童满周岁时烙下的，寻常人都看不见呢。”

她转头时，眼瞳里的琉璃色在火光下更明显，“父亲说，这印记能护着我避开机关陷阱，没想到这次却没躲过蛮族的绳子。”

说罢轻轻笑了笑，唇瓣开合间，浅樱色的唇色添了几分柔和。

苏挽戈没再接话，只蹲下身帮她添柴，余光却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整齐，连指缝都干干净净，确实是常年养在深宅、没沾过粗活的模样。

可方才松绑时，她递水给老妇的动作，却又稳又轻，连手都没晃一下，倒不像娇生惯养的世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