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瘫在地上,身下一片温热的腥臊。
王秀玉悠悠转醒,她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我的……我的家……”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二十年的处心积虑,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不远处,花臂男和他手下的几个壮汉,正抱着臂膀,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们母子。
更远处,那三个黑衣男女,也就是房子的新主人,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绝望,像潮水一般,将王秀玉和景昊彻底淹没。
“啊——!”
景昊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眼赤红,布满血丝。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在一片狼藉中,翻找着什么。
很快,他从一堆厨房用品里,抽出了一把还在闪着寒光的菜刀。
“都他妈给我闭嘴!”
景昊握着刀,冲向楼道口,对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歇斯底里地咆哮。
“再吵!我砍死你们!我把你们全都砍死!”
刀锋在空中胡乱挥舞,人群的喧嚣,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但很快,更加猛烈的嘲笑声爆发出来。
“哟,还敢动刀子?”
“来啊!你砍啊!你个打老婆的废物!”
“有种往这砍!你个龟孙!”
一个胆大的大爷,甚至把自己的脖子伸了过去,拍了拍。
嘲讽的声音,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景昊的耳朵里。
他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景昊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视若珍宝的纸,高高举起,状若癫狂。
“看清楚了!我是精神病!我是有证的!”
“杀人,我不犯法!!”
“你们再过来!我就让你们全都下去陪那个贱人!”
“精神病”三个字,像一道惊雷,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景昊和他手里的那张诊断证明。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嘲讽,慢慢变成了忌惮和惊惧。
他们听说过,精神病人杀人,确实是不用负责的。
看到众人脸上的恐惧,景昊的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
他粗重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又重新掌握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