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燊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方才在套房门口听到的那句“我妈早死了”,终于明白裴既白眼中的那抹悲伤从何而来。
一天的闷气
阿金他们走后,严燊独自站在走廊外,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指节抵在眉心重重揉了揉。
裴既白裴既白裴既白裴既白裴既白裴既白……
严燊满脑子都是裴既白。
该死的裴既白不理自己!已经一天了!
严燊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朝夕相处的人竟然如此陌生——他熟知裴既白咖啡要加两块糖,却不知道他的过去;记得他每一次皱眉的情绪,却读不懂他眼底的阴霾。
就好像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利益交换,各取所需——这本该是最简单的关系,可严燊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闷。
越想越烦——
在这场危险的博弈里,自己永远是被动的那一方。裴既白给他钱,给他权,给他一切,却从不给他窥见半片真心,还把自己赶到门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严燊掏出手机扫了一眼——陌生号码,简短的信息:【鱼咬钩了,翻五倍。】
他眼神一凛,拇指快速敲击屏幕:【在投进去,不急。】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十几秒才跳出一条:【投多少】
严燊眯起眼睛,指节在手机边缘轻叩两下。他果断回复:【和上次一样,慢慢磨。】
对方很快回了个【好】便没了动静。
金海这地方就是这样——钱来得快,去得更快,但只要算得准,五倍回报不过是开胃菜。裴既白给的那笔资金,在他手里已经滚成了足以撼动某些暗线的筹码。
严燊很清醒,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也明白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可——
电梯“叮”的一声脆响划破走廊的寂静。严燊抬眼望去,只见阿金领着沈砚秋从电梯里走出。
沈砚秋今天没穿标志性的白大褂,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米色高领毛衣和浅灰大衣,整个人像被柔光滤镜笼罩着。
阿金跟在他身后半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活像只叼到骨头的金毛犬。
严燊横跨一步挡在电梯口,手臂不着痕迹地拦在两人面前。
“干嘛?”阿金挑眉,“当自己是门神啊?”
“老板有吩咐,”严燊声音冷硬,“不见任何人。”
沈砚秋温和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既白每次回h市都会心情低落。”他语气熟稔得刺耳,“我就是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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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燊下颌线条绷紧,最终还是侧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