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严燊呼吸平稳,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仿佛对昨夜之事毫不知情。
裴既白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严燊的耳廓:“装睡……”他故意用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对方喉结。
严燊倏然睁眼,晨光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流转:“真刚醒。”
声音还带着惺忪的沙哑,却伸手扣住了裴既白欲撤离的手腕。
裴既白嗤笑了一声:“回a市。”
——
裴既白走得干脆利落,连条短信都没给裴振业留。
飞机舷窗外云海翻涌,他随手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任由数十个未接来电在屏幕上堆积成山。
无非是为了裴少卿那档子破事——裴既白指尖轻叩扶手,眼底浮起讥诮的笑意。
昨夜他可是全程陪着小姑在酒店咖啡厅叙旧,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严燊……他相信那条疯狗会把痕迹舔得干干净净。
回到a市后,严燊便一头扎进金海的事务中。
风平浪静的表象下,裴家的骚扰却如影随形——裴振业的质问电话,裴少卿哭诉咒骂的邮件,裴既琛那些意味深长的“问候”。
严燊都快被气死了。
“随他们去。”裴既白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翻着财报,“跳梁小丑罢了。”
——
一天,严燊难得的在训练,训练场灯光下,严燊的拳套重重砸在沙袋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阿金像只好奇的猫似的在旁边转悠了十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凑过来。
“那个……你和老板……”阿金搓着手,耳朵可疑地泛红,“是不是……呃……”
严燊扯下拳套,挑眉看他:“你不是都看见了?”
汗水浸透的背心紧贴在肌肉上,勾勒出充满压迫感的线条。
阿金咽了咽口水:“我就是想确认下……”
“有话直说。”严燊抓起毛巾擦了把脸,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
阿金突然一把搂住他脖子,眼睛亮得吓人:“我操!真成了?!”
严燊被他勒得一个踉跄:“你他妈发什么疯?”
“所以——”阿金压低声音,“谁在上面?”
空气瞬间凝固。
严燊缓缓转头,看傻子似的盯着阿金看了三秒,突然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倒在地。
“神经病。”
好的,现在阿金知道谁在上了。
最近几天阿金奇奇怪怪,从裴家宴会后就好像故意躲着沈砚秋一样。
他也不去医务室那边了,严燊约他,他却找各种理由和借口。
严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拎到休息区。
“你最近什么毛病?”严燊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水珠顺着下巴滑过喉结,“沈医生医务室的消毒水味熏着你了?”
阿金把毛巾盖在脸上,声音闷闷的:“人生……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