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雨点点头,蜷缩在沙发上一面吃着小蛋糕,一面偷偷看着严燊。
夜深了,严小雨终于睡着。
严燊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在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头。
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打黑拳、修车厂打工、忍受高利贷的威胁……
只要严小雨能好好活着,他愿意下地狱。
只要严小雨好好的活着……
困兽之斗
一个月后。
地下拳场的空气里沉淀着经年累月的血腥气,混合着汗臭和劣质雪茄的焦油味。
通风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却无法驱散满场躁动的热浪。
聚光灯骤然亮起时,孤狼正用牙齿重新缠紧右手绷带。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虬结的背肌上,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鲜血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在下巴上停滞一瞬,随后低落在地面上。
他的对手黑蟒正在对角活动脖颈,泰式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青黑光泽。
“叮——”
开赛铃再次响起的刹那,黑蟒的膝撞已到眼前。
严燊侧身时闻到他护臂上残留的椰子油混着血腥的味道——那是泰国拳手赛前涂抹的圣油。
观众席的嘶吼声浪一波接一波,赌徒们疯狂的下注,钞票在漫天飞舞。
某个醉汉把钞票卷成筒状,正疯狂敲击铁笼围栏:“撕了他!孤狼!老子押了你三个月工资!”
——
包厢内,隔音玻璃将外界的喧嚣声过滤成沉闷的嗡鸣。
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端着威士忌,目光饶有兴趣的投向铁笼。
“诸位,今晚重头戏——”
一道温润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他指尖夹着一只未点燃的雪茄,慢条斯理的站在人群中。
此人正是白鸽——金海赌场的幕后掌控者,地下拳场的庄家。
他微笑着,目光扫过包厢内的权贵,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始终沉默的男人身上。
“裴少,才回国,感觉怎么样?听说你家老爷子给你安排了几个保镖,还满意吗?”
角落里,男人缓缓抬眸。
他穿着高定黑色西装,修长的双腿交叠,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表表盘泛着幽蓝的光。
灯光下,他的轮廓像被精心雕刻过——
眉骨高而锋利,鼻梁挺直,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左眼尾一颗淡褐色的泪痣,给这张冷峻的脸添了几分妖异的俊美。
他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刀,优雅,却暗藏锋芒。
听到白鸽的问话,裴既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