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么巧啊?”阿金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胳膊熟稔地搭上严燊的肩膀,“我就是想问问,你和老板——”
“没关系。”严燊干脆利落地打断,反手拍开阿金的爪子。浴袍随着动作滑落,露出胸口那枚狰狞的荆棘鸟纹身。
阿金揉着手背:“我话还没说完呢!”
严燊终于转过身,湿漉漉的刘海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带丝毫温度:“我没聋。”
“卧槽?!”阿金瞪圆了眼睛,“陈晓隔着那么远你都能听见?”
“陈晓?”严燊眉梢微挑,水珠从眉骨滑落,“他传的?”
阿金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摆手:“不不不!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供出陈晓,两人怕不是又要打起来了。
严燊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袍腰带:“我淋浴间隔壁。”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嗓门大的像扩音器。”
阿金:“……”
蒸汽在镜面上凝结成水雾,模糊了严燊冷峻的轮廓。阿金偷偷打量着这个“老板男伴”——对方正从容不迫地整理衣物,连指尖都透着股事不关己的淡漠,仿佛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过耳清风。
真他妈绝了。
阿金在心里暗暗咋舌。这要是换作别人被这么议论,早该暴跳如雷了。可严燊倒好,屁事没有。
“那个……”阿金挠了挠头,突然有点愧疚,“你别往心里去啊,这群人就是闲得蛋疼。”
严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无所谓。”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阿金噎住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镜中的严燊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锋利,连影子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哪是情绪稳定?
分明是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反常的他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如星河倾泻。
裴既白闲适地靠坐在主位,骨瓷杯沿抵在淡色的唇畔。
晨光斜斜掠过他的眉骨,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映得通透如琉璃。他随意交叠的双腿勾勒出优雅的线条,西装裤料在膝头形成几道慵懒的褶皱。
熨帖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领针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连腕间露出的表盘都泛着矜贵的哑光。
严燊站在队列最末端,刻意垂下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强迫自己盯着脚下的地毯,可视线却不受控地游移——
裴既白抬手拂去袖口不存在的尘埃时,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喉结随着咖啡的吞咽上下滚动,在颈项拉出一道诱人的阴影;就连他放下杯盏时指尖与瓷器相触的细微声响,都让严燊的脊椎窜过一阵隐秘的战栗。
简直要命!
严燊暗自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