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锒殃前脚刚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窜进门,屈裁愆暗道不好,那雪貂身上留有屈锒殃的一丝魂魄,这是冲他来的——
“嘶……!”
后背好像被伤了大半,屈裁愆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注意力全被宠物吸引走的陆临岐,屈起食指蹭蹭他的脸:
“你待在家里……老公上班去了。”
其实是养伤。
丈夫凭空消失这件事并没有给陆临岐带来一丝疑惑,他把钉钉抱下去,自己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门口又有脚步声靠近。
陆临歧看向门口那个被他恐惧又亏欠的“公公”,钉钉不知何时溜到了屈锒殃脚边蹭着男人裤腿,温顺无比。
“那小子走了?”屈锒殃没眼力见似地忽略陆临岐有些难堪的神色,敲了敲门,“正好,一会你来一趟我的书房。”
不用再加入新的认知,屈锒殃知道以他弟弟的自卑,肯定会让陆临岐很爱很爱他,屈裁愆越让陆临岐爱他,自己这个公公在陆临岐心里的分量就越重——不可忤逆,甚至要小心讨好。
屈锒殃陷在书房主位的宽大座椅里,指尖漫不经心地叩击着昂贵红木桌面的冷硬纹理,窗外铅灰色的天光沉沉压下来。
书房的门被极轻地叩响。
“进来。”
门近乎是无声地滑开,陆临岐走了进来。青年一身米色平纹针织家居服,浅咖色长裤,随意的装束也显得他身形颀长,比例极佳。
只是年轻人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犹疑,泄露了心底的焦灼。
屈锒殃知道,肯定是屈裁愆搞的鬼。
“爸爸。”陆临岐微微抬首,目光触及屈锒殃的瞬间,脸上立马转变为那副符合“儿媳”身份的、带着一丝敬畏与疏离的得体笑容。
殊不知,越是这样客气疏离地撇清关系,越让屈锒殃产生阴暗的想法。
“嗯。”屈锒殃应了一声,随即陷入沉默。
陆临岐下意识想去沏茶,作为“前夫”,屈锒殃并没有让妻子换个身份就伺候自己的想法,只是朝他勾了勾手打断,嗓音低沉:
“过来。”
青年温顺地靠近。令人意外的是,短暂的对视后,屈锒殃给了他一个从未有过的指令——
【想象自己是宠物,放松。】
静静的几分钟过去,陆临歧安静地跪坐在男人脚边厚软的地毯上,侧脸温驯地深陷进屈锒殃的膝头,像一只被彻底驯服、渴求主人庇护的大型猫科动物,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出去。
自从今天第一次见面,屈锒殃和陆临岐相处太久,把他眼里的痛苦与纠结尽收眼底。他抬手,自然地揉着对方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宠溺。
“放空,什么都别想,暂时。。。依赖我就好。”
陆临岐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气音。
屈锒殃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描摹着陆临歧依偎的姿态。对方柔嫩的脸颊紧贴着自己西装裤下坚硬的膝盖骨,仅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传递着微妙的体温。后颈那片细腻的皮肤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他眼前,呈现出一种全然不设防的脆弱姿态——陆临岐在担任“妻子”角色的时候,从未如此乖顺过。
昨夜,他们兄弟何止是大打出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激战过后,屈锒殃的声音透着疲惫。
“想怎么样?”屈裁愆也受了伤,还在逞强挑衅他,“我只是在享受我的‘婚姻生活’啊。你看临歧,多乖,多听话。他以前……对你也是这样的吗?”
屈锒殃虽立刻动手打断了弟弟的挑衅,但不可否认,那瞬间的“动摇”是真实的——扭曲的“爱”又如何?只要能将他牢牢缚在身边,让他对自己百依百顺……
就像此刻这般。
陆临岐温顺地伏在他腿边,眼神失焦地落在地毯某处花纹上。这景象,竟让死去经年的屈锒殃恍惚忆起幼时捕捉蝴蝶的鲜活画面。
指尖停留着那样脆弱美丽的生灵,谁又能忍住不将它锁进金笼,从此只供自己一人赏。玩?
他动用催眠,因为陆临岐是这世上仅存的人类,真相太过残忍——屈锒殃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至少想替他隔绝孤独情绪的风暴。
可他那混账弟弟做了什么?竟然让陆临岐患上分离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