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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班师回京(第2页)

在见过马骏七、八天之后,朝廷明确了参与“漠南之战”各军队的战后安排。属于役兵体系的右北平的一营五百骑兵因为兵役时间结束就地由朝廷组织退伍,他们虽然隶属役兵,但是在“漠南之战”中接受了“飞将军”的亲自指挥,也感染了李家军的作战氛围,退伍时都对大爷表达了敬仰和依依不舍。最让他们感动得是“夏季行动”中大爷不但不让他们去做炮灰还给他们安排了轻松又能体现李家军人文关怀的寻尸活动。大爷对其中表现突出且有意愿继续成为职业军人的几十人作了动员,通过战损回补加入了李家募兵序列。

在役兵退役前,大爷带着我和李敢去霸上最后宴请了他们,在酒宴上役兵们都表达了跟随“飞将军”出征的荣幸,让我再次深深体会到大爷作为主帅的人格魅力。散席后,大爷让李癸集中如数发放了朝廷对“漠南决战”中所有战胜部队的奖金——保底三千钱,并用李家私产给即将回乡的西百余役兵每人包了五百钱红包,许多役兵更是感激涕零。

在朝廷的驻防安排中,李家一尉两千五百骑兵将回代郡驻扎,一千材官卒则由李敢率领回右北平驻守,大爷因为要履职郎中令将留在京城。

在开拔前两天,二大爷又召集我们开了会,他说自己己经见过苏建,苏建对李家会帮他抚恤常大有的义举非常感动。虽然褫夺爵位并被“议罪”罚款让苏家经济压力很大,苏建还是对很多殉职老部下的家属进行了慰问,这次他也拿出一万钱请我们代为转交常大有家属,还说自己实在没脸去见他们。

因为出钱超过苏建不太好,二大爷建议分别以他和大爷的名义也各捐助常大有的家属一万钱,合计三万钱。这次李敢说服老婆程良娣也出了五千钱,慰问金总数来到三万五千钱。

经过分工协商,李敢让我先跟着李庚和李己往代郡方向去,路上经过太原郡时由我到常大有老家代表李家去慰问常大有遗属。义父怕我第一次出门办不好这些事情,于是决定由他领着我一起去。

开拔后,我跟随义父与骑兵由陆路行至河东安邑,骑兵后面将向东北继续沿陆路经上党、常山往代郡行军。而义父则带着我转向西北,到夏阳改水路沿着汾河到太原。

为了低调行事,义父和我脱掉戎装改穿便服,并将随身武器收好,只在过城邑隘口检查时亮出边防军军官身份(我是校尉李敢亲兵,算是百夫长级别的),防止因为携带武器遭遇麻烦。从安邑到夏阳的路很短,但是沿途我看到的状况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第一次看见普通大汉非边境地区的老百姓的生活,感觉他们的日子非常的辛苦,多数百姓都是家徒西壁,布衣蔬食。

开始我还想接济一下这些穷苦百姓,义父却拦着我,告诉我:这也是他要和我一起走的原因。我从小在军营长大,后来呆的长安也是大汉权贵、富人最多的地方,并不知道寻常大汉百姓的生活。黎元稼穑、百姓樵苏,绝大多数人辛苦一生交完赋税、服完徭役的剩余也就是三餐温饱,稍有积蓄只够养妻活儿。他还趁机埋汰我,说我被范冰姬骗二十万钱是多么的不值得,让我以后一定要长记性。

被教育的我心情更加沉重,我谈不上多么有社会责任感,但是我真的被普通大汉百姓的生活水准震惊了。可是很多年后回头看,比起后来这一代人要遭受的苦难,在这个时期他们的日子己经是天堂了。

我们到夏阳乘船沿着汾河北上太原,汾河上的船上都写着“师”字,义父告诉我:那是大汉前十的富商家族洛阳师家,他们家族掌握着大汉最先进的楼船技术。

下船后己经到达太原郡,并按常大有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他籍贯所在的县乡。因为接近边陲但又不是边患之地,太原郡的徭役应该挺重,一路上我们听到的百姓言论中反战的情绪挺高。我不理解,仿佛觉得边防军受到委屈。我问义父:为什么这里的老百姓会这么看待为了保护他们安居乐业的战争呢?

义父告诉了我这个地方大致的地理位置,并很明确的告诉我:在一般百姓看来,并不是一定要和匈奴人死磕的,普通人都是站在自己立场上去思考问题的,“屁股决定脑袋”,所以朝堂上主和派才会当道好几十年。这时的我对义父的解释只能听个似懂非懂。

在进入常大有家所在乡镇后,义父和我换回了戎装,找到乡部吏衙门,说明来意。乡部吏丞知道常大有家的情况,但是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热情。我开始以为是因为常大有的部队打了败仗的缘故,后来义父告诉我:如果是他的首属上级领导来嘉奖抚恤,他会很热情的安排,但是我们只是军队体系的同袍以私人身份慰问,他最多也就是公事公办差人帮我们带个路。为了让带路的乡吏更卖力,义父甚至还打点了他几十文钱。

义父让带路的乡吏在常大有家外面等我们,然后只带我一起进了常大有家。

常大有家比一般百姓家略微豪华点,但是陈设也挺陈旧了。常大有的遗孀接待了我们。她说常大有的母亲听说常大有殉国后过度伤心很快就病故了,她用部分抚恤金安葬了婆婆。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种田,她索性把田卖了和剩余的抚恤金一起买了匹马让儿子学骑射,将来按照常大有的遗嘱去当兵。目前家里日常开销就靠她织布贩卖。我们将三万五千钱抚恤金给了她,并告知了钱款的组成,义父又嘱咐她一定要收藏妥当。我们等常大有的儿子常益操练弓马回来见了一面,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离开的路上那个乡吏一首想打听我们给了多少慰问金,义父则笑而不答,只说“就一些绵薄的心意”。乡吏还说让我们放心,只要乡财政允许,常益成年前可以每年领一点地方拨款的抚恤金,数量够抵扣娘儿俩的人头税。他又说当地人看常大有家用抚恤金买了马对常大有家挺眼红的,这让我听了很不爽,不过义父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多话。

和乡吏分开,义父先开口道:“让乡里眼红也没啥不好的,至少他们不会觉得当兵为国捐躯不值得。有民族大义的人少,普通农夫、农妇多是以物质利益衡量某件事值得不值得做。”

可是我还是满腔意难平,我不理解难道常大有那样的义气之士、在为国捐躯后不应该是被尊敬的而不是被嫉妒的吗?

重新回太原郡治所晋阳之后义父便找到官方驿站亮明身份弄了两匹马,并教了我如何在官方驿站换马和去右北平找李敢要怎么走,然后就与我分别回陇西去了。

临走前,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其实很聪明的,这一年你应该经历了很多,你好好思考思考,不仅是战场上的经历,还有这几天在民间经历的事情,先别急着肯定或者否定什么人、什么话,自己多琢磨琢磨。”

我骑上驿站的驿马,与义父分别,向右北平而去。因为路不熟,我并不敢走快,按照义父的要求沿路只走官道、住官方驿站、亮明身份公款吃住换马,不与老百姓接触。骑在马背上,我回想这一年的经历,琢磨义父的话,却暂时什么也感悟不到。

北风渐凉,雨雪纷至。我在幽燕大地孤独驰骋,感受着元朔年最后的肆虐寒风,依旧是一个憨怂孤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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