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李敢对我的态度让我蛮感动的,他没有像少年时那样不把我当回事,随便骂人,我明明做了对李家有严重风险的事情,他居然能理解和支持我!而且,虽然他口气不当回事,其实还是在关心我,希望我不要被人骗,也能理解我作为成年男子的正常需求要得到发泄。要知道,如果是几年前,就光刘彻给他穿小鞋让他继续“丁忧”,他就会因为不爽借机骂我。我感觉我真的慢慢融入了李家,就像他们的嫡亲家人一样被彼此尊重和关心。
下午,李敢带着我去找了程丕,逼着程丕带着我去“阆苑春”要钱。
我们到的时候范冰姬正在登台表演,她表演的是他娘的“芙蓉剑舞”,虽然跳得没她娘熟练,但是胜在青春靓丽,身体柔软,动作也算到位,还是博得满堂喝彩。
范冰姬跳舞时看见我来,还故意看向我笑了笑,我则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假装要和程丕说话。
范冰姬跳完舞就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讨赏,程丕不悦的挥了一下手,道:“让你们‘君如姐’赶紧办了我让她办的事情!”
在范冰姬跳舞的时候,程丕己经让熟稔的老鸨去找今天下午当班的“君如姐”去执行问范冰姬要钱的任务,而且应该是也说了很多狠话。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君如姐”带着范冰姬过来找我,范冰姬指着我道:“我要和这位大哥单独聊几句。”
程丕道:“少来!就知道你们这些要做套子给他钻!看你年纪不大,坑蒙拐骗样样行啊!你知道他家大人的背景吗?”
我怕程丕拿大爷的名头来吓人,我觉得那样太丢大爷的脸,赶紧止住程丕,道:“老程,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呗!我去跟她聊,你先走!”
程丕听我一说正求之不得,道:“处理不好,让李敢别来骂我!”
我点点头道:“我让敢少骂臭也不会让他骂你!”
范冰姬带着我和程丕下到一楼,然后程丕从前门出去,我和她则来到后门外我们那天分别的地方。
这次没等她开口,我先道:“并不是我不讲信用想问你要钱哈,是家里……”
“了解!”范冰姬平静的打断我道,“不过我这会儿真的没钱。‘盘花草’的钱勉强补贴了这次重新开业的打点,你给的钱我都去买药了。”范冰姬顿了一下补充道,“你知道我‘血宫’没了,郎中说我得吃特殊的药材才能保持容貌、体型啥的,都很贵……”
“没事。”这次我打断了她,道:“我真不是要来问你要钱的。”
“要么我陪你一晚抵债吧!”范冰姬微笑道,“两晚也行。一晚一百缗钱,也是我这几天的正常身价。”
我听后真的有点心动,这样既解决了家里的问题,也让我得到了她的身体,解决了生理问题。但是我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同意。
就愣了一会儿,范冰姬道:“但是这几天不行,今天晚上边陲姚家的一位庶出少爷己经包了我,明天是洛阳孔家的孔俊少爷,后面三天是无盐家的三位堂房少爷……”
此刻,我的内心有一种既吃醋、又被侮辱的感觉。我真的觉得义父的话是对的,李敢的话是对的,我就是被这个耍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觊觎这个不可能属于我的女人!
这回,我学着她上次一样,冷冷说道:“我不要那个钱了,你慢慢陪你的富贵公子们吧!那个簪子等下次老程到你们家的时候,我让她带给你,三十年后一万倍,亏你想得出来!”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身后范冰姬道:“生什么气嘛!三十年后至少还你一千倍!那个簪子别给我了,不要你就扔了!”见我不回头,她又道,“你当你是谁啊!就一个陌路人!……”
好吧,我本就是一个陌路人,一个憨怂的我,遇到一个凉薄的她。从此各安天命,永不相见吧!
我回到李家府邸,找出簪子就准备扔掉。义父走上前,道:“我早跟李敢说了,以你的性格钱是要不回来的。就这样吧,别难过了。”
我点点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我告诉自己:“我李道一再丑、再憨怂,也不能为一个无情无义的掉眼泪!”我拿起簪子,就想撇断,可是那个簪子很结实,以我的力气根本无法撇断。
义父从我手上抢过簪子,道:“别撇,留着!让它提醒你别痴心妄想,对人对事要过脑子!”
我思量了一阵,拿回簪子,对着义父点点头。
义父瞧着簪子,叹了口气道:“冤孽!”
我以为义父这一声“冤孽”是在定性我和范冰姬的这段关系,其实他的话另有深意。他显然己经看出了簪子的制作者,那是他的老兄弟李丙——李家“遁甲九天干”之一,也是唯一和李家决裂的“遁甲九天干”。要很多年以后,我才会了解李丙的故事,才会知道就这把巧夺天工的簪子的价值也远远不止二十万钱,进而才会和范冰姬消除误会并再续前缘。
此刻在我的心里,我就是个遇到渣女绿茶的备胎男,被骗钱、骗感情,临了被渣女说了声:“君己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