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醒了?”
耳边传来女儿采薇的哭声,段月撑着重重的脑袋坐了起来。
“别哭,药给我。”她要活下去,把债都讨回来。
“在厨房温着,我让人端进来。”赵雍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滚!”
听到赵雍的声音,段月顿时恼火。
她闭上眼睛,都不愿看他一眼。
没记错的话,这个节骨眼上,恰好是她想见儿子,但赵子坚被薛牡丹收买,不愿意来见她,她跟赵雍理论,反被赵雍冷落了一个月。
何况,她这回在赵雍母亲的院子里大闹特闹,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娘都被你气晕了,我爹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你,但我压下消息,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赶我走?”
赵雍的话,让段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何时这么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过话?
果然是个贱骨头,曾经对他嘘寒问暖换不来一个冷眼,如今她杀了人,他却跑来说人话。
忽然不做畜生,她都不习惯,甚至贱骨头作祟,想跟他服个软低个头,让这事儿过去。
“啪!”
她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免得再犯蠢。
“你这是作甚?”
赵雍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一激灵,肥胖的身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你真是段月?”
我是你大爷!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忍了。
若是真这么说,会让他们觉得她真中邪了。
所以她苦涩一笑,迎上赵雍困惑的神情。
“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窝囊,被你们当出气筒多年?连我娘都说我自甘下贱,上辈子欠了你们赵家的。”
赵雍松了口气,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神情变了又变。
他自知理亏,生硬的转移话题。
“你要是想见孩子,过几日就是。。。。。。”
“不见!既然他跟薛牡丹更亲,你们赵家的姨娘更贤良淑德,就让她继续教养吧,我没那么大本事,只会耽误了他。”段月冷声拒绝,以退为进,“他也不愿承认有我这个窝囊废的娘亲,何必相看两厌。”
她闭上眼睛转过身,“采薇,再去找个郎中,我还不想死。”
赵雍气恼,“已经请过郎中了,药一会儿就好。”
“哼,药好了也送不来,都是你们赵府的丫鬟,我怎么配使唤啊。”
说到这儿,她又来了火气,坐起来指着赵雍骂道,“儿子我可以不要,但我娘家陪嫁的丫鬟若是再不送来,我就回娘家去。去你娘的脸面!把我逼急了,我就吊死在衙门口信不信?”
赵雍气得不轻,“段月,你别得寸进尺!”
“呵,我得寸进尺?二十多年了,你们赵家把我作践成什么样了!”
“你今天杀了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疯也要有个底线,我马上就要上任了,传出去我丢了乌纱帽,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他指着段月气得直哆嗦。
段月还从未见过他气成这样,心情好了不少。
难怪,他们一家子以为难她为乐。
“那这些年,我捞到什么好处了?给你们当杂役使唤,还嫌打我的时候不出声,你不爽?”
“就一个死人你处理不好吗?当年薛牡丹打杀了维护我的两个婆子,你不是照样平步青云?怎么,肉长得太多,挤着脑子了?”
果然,赵雍快气死了,脸色黑红黑红的,跟猪肝一样,眼神冷得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