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咬着牙,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恍惚间看见苏媚的脸近在咫尺,她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唇瓣毫无血色。
他抬手想去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透明得能看见后面的光——这是灵魂被撕裂的征兆。
也不知过了多久,剧痛突然像退潮的海水般消散。
李云飞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硬邦邦的土块上。
他咳嗽着抬头,入目是漫山遍野的青松,月光透过松针洒下,在地上织出碎银似的光斑。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磬声,带着古意的清越。
"这是。。。。。。"他撑起身子,发现苏媚正蜷在他怀里,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他解下外衣裹住她,这才惊觉自己右臂还在渗血,血珠滴在她手背,把那苍白的皮肤染成淡红。
"苏姑娘?"他轻拍她的脸,"醒醒?"
苏媚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
李云飞扯下衣角缠住右臂伤口,动作突然顿住——他听见了脚步声。
七八道身影从松树林里穿出,个个腰悬长剑,月白衫子上绣着华山派特有的松鹤纹。
为首的青年剑眉星目,剑尖首指李云飞咽喉:"何处贼人?竟敢在华山脚下行苟且之事!"
李云飞举起双手,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玉佩——刻着"林"字。
他突然想起苏青竹提过,北宋华山派掌门林沧海与飞狐门老门主有过救命之恩。
手指摸向怀里,摸出块半旧的玉牌,正面刻着"飞狐",背面是只展翅的狐狸。
"在下飞狐门遗孤,李寻欢是我义父。"他扯出个痞笑,却把玉牌捧得端端正正,"各位兄弟若是不信,不妨请林师叔来认认这玉牌。"
青年的剑尖微微发颤。
他盯着玉牌看了片刻,冲身后使了个眼色:"你且在此别动。"转身时又回头瞪了他一眼,"若敢耍花样,华山剑法不饶人。"
等脚步声走远,李云飞才敢松口气。
他低头查看苏媚的伤势,发现她额头仍烫得惊人,唇角起了层薄皮。
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粮,沾了点泉水喂她,她却无意识地偏过头,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
"别急,马上就有大夫了。"他轻声哄着,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
夜风吹过松林,带来若有若无的松香。
他这才发现自己右臂的伤疼得厉害,血己经浸透了裹伤的布,在地上洇出个暗红的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眉目与那青年有三分相似,腰间玉佩雕着"沧海"二字——正是华山派掌门林沧海。
他盯着李云飞手里的玉牌,瞳孔微微收缩:"这玉牌。。。。。。确是飞狐门老门主之物。"
"林师叔好。"李云飞歪头笑,"在下李云飞,父母早亡,是义父把我拉扯大的。"
他故意没提"街头混混"的身份,只说"在外游历多年",末了指了指怀里的苏媚,"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染了重病,能否请贵派大夫诊治?"
林沧海目光扫过苏媚的脸,又落在李云飞染血的右臂上,神色缓和了些:"既是故人之后,自当周全。"
他冲那青年点头,"远山,带李兄弟去偏院休息,再请孙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