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娘教你们点实在的。”沈青忽然换了副神情,对着二宝三宝压低声音,“真要动手,得捡着肉多的地方打。”
说着,她伸手捏住三宝胳膊底下那团软肉,轻轻一拧。三宝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哎哟”一声差点跳起来,胳膊跟触电似的往回缩。
“瞧见没?”沈青松开手,又转向二宝,在他屁股蛋上掐了一把,“这儿也行,肉厚,打起来不硌手,疼是真疼,可伤不了筋骨。”
二宝疼得直吸凉气,扭着身子逃离大手的折磨。
沈青传授给他们俩,“打人也是有技巧的,要掐他身上有肉的地方,捏起来又疼又麻,或者屁股上,那也肉多,打起来也不膈手。”
沈青这才收回手,脸一板,语气重了几分:“但记牢了,头不能打,那是要命的地方!还有,绝不能拿刀拿棍瞎抡!人一上头就容易发懵,手里攥着啥都敢往人身上砸,那可是能闹出人命的!真把人打出个好歹,神仙也救不了你们,明白不?”
二宝捂着屁股点头如捣蒜,三宝揉着胳膊,疼得眼圈发红,也跟着嗯嗯应着。
大宝在旁边听着,嘴角撇了撇,“切,打个架还这么多讲究?净教给他俩一些娘们唧唧的打法,掐肉,这不就是村里婆娘打架的方式吗?一个大老爷们,学娘们家掐挖的,丢死人了。”
沈青斜睨着大宝,手往炕桌上一拍:“打架是为了啥?是为了让对方服软,不是让你把人往死里揍!那些太横的,该教训就得教训,但得有个数,过了界,那就是捅马蜂窝,捅破了天谁也救不了你!你俩小的,记住了,这次我不骂你们了,下次再有这样的,看我不教训你俩!听到了吗?”
俩小的脖子一缩,忙不迭点头,回应道:“听到了!”
沈青这才松了口气,瞅着俩小的那副乖顺样,心里头舒坦了些。唯独大宝还梗着脖子,下巴快翘到房梁上,她索性眼不见为净,先把这茬搁一边。
她盯着仨小子的脸来回打量,思考片刻,三小子被她盯得发毛,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青心里想啊,这仨小兔崽子,就是太闲了!整天不是追鸡撵狗,就是在街上疯跑,整条巷子的人没少在背后嚼舌根。再这么野下去,以后还能管的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不是太闲吗,得给他们找点正事干。
她忽然冒出一句,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得给你们找点儿正经事干干。”
仨小子对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
沈青摩挲着下巴,眼里冒着光,嗯,就该让他们吃点苦,吃点上学的苦,说不定还能出个状元举人,她也能沾点光,以后没准也是个状元举人的娘,这陈玉兰为啥一脸傲气看人,不就是举人娘子吗?她好好培养,说不定家里也能冒冒青光,出一个状元举人的,鸡蛋不能只投一个篮子了,可是她是有四枚“鸡蛋”的,概率这不上来了,多往学堂里投投,总有一个能冒头吧?
她越想越美,忽然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等学堂开了学,都给我去学堂念书去!你们三个都去。”
“啊?”三个人一脸不相信,吃惊道。
大宝一听就急了:“我都多大了,还去上学,我不去,怪没意思的,上学能干什么,我可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要他和一帮小娃娃在那啊啊呀呀,他才不干哩!
“你闭嘴!”沈青眼一瞪,“这事没得商量!就得让先生管管你们,省得整天在外头野得没边!咱们家的小孩,不管是谁,都得进学堂,识得几个字,你们刚才听到了吧,杨家孩子为啥叫你们土包子,不就是因为你们不识字吗?你们上了学,以后才能长本领,才能赚大钱?”
大宝脖子一梗,不服气地嚷嚷:“谁说识了字才算有本事?俺爹就不认字,不照样在衙门里当差?比那些认几个字的酸秀才强多了!”
沈青伸手就给了他个脑瓜崩,力道不轻:“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和你爹能比吗?你有你爹那本事吗?你爹能一拳头打死个老虎,你能吗?”
她叉着腰往前凑了凑,眼睛瞪得溜圆:“等你爹回来了,和你爹比划比划,比过你爹了,再来跟我说这话!”
大宝被噎得没话说。
沈青往炕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桌上都晃了晃,“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都得听我的,你们仨人都得去学堂!”
大宝瞅着俩弟弟那怂样,再看看沈青那不容置喙的脸,心里头憋着气,却终究没敢再顶嘴,只狠狠往地上跺了下脚,算是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