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赵妈妈出去,顾氏见拉拢好了两头的人,这才卸下面上的笑意。
如此,她恩威并施,叫两人感激自己,又往赵妈妈心中埋了对玉露的恨,定会愈发上心的替自己办事。
顾氏熄了屋中烛火,懒懒睡下。
那头,玉露屋中,却是正热闹着。
玉露高高在上,瞧着跪在地上的秋官,勾唇道:“这回你要如何谢了我?我叫娘子以为做丑事的是那素心,又叫她将人给送到三姑娘那破院里头,眼下她怕是再不会有出头之日,你做的事也能被遮掩。”
秋官颤着身子,喉咙干涩:“姐姐今日之恩,是救了我的命。”
玉露讽笑道:“你说你,胆子还真大,你有几斤几两?竟敢与大房的爷们说话,娘子没扒了你的皮便是万幸了。”
秋官只觉被人脱光了衣裳审视,嗓音低哑:“再不会了,是我糊涂。”
玉露道:“知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便好,咱们安生做娘子的奴婢,不比做那小老婆来的强?”
秋官沉默不语,玉露只耻笑了她一番,便将人给放走了。
翌日。
玉露和赵妈妈来传顾氏的令,说是一月试期已到,除了发放月钱,还要给每个人分活。
秋官没去成梦寐以求的四姑娘院,却是被分到了二姑娘的院里,若是往日,她早便要嚷开来,可因着自己暗地里坏了素心的差事,自觉有几分微弱愧意,便没怎么说话。
小连确如素心当日所说,由那王妈妈出面,将小连留在了二院灶房里,待厨艺精湛些再细分去哪个姑娘院里。
至于素心,却是没想到被分去了三姑娘院里。
听闻她要去三姑娘院里,平日二房与她说过话的小丫鬟都来安慰她。
“你莫灰心,没准娘子是想岔了,待哪日想起你来了便将你接回来了。”
“去了三姑娘院里,今后怕是再没好前程了,你赶趁现在多向娘子求些赏赐傍身吧。”
“三姑娘屋里头的潘妈妈最是厉害,你可要离她远着点。”
小丫鬟们轮番安慰完,便是赵妈妈来了。
赵妈妈拿着自己丢失的帕子,面色凝重:“咱们这回是栽那玉露手里了,好女儿,我接下来说的,你定要记好了。”
既知晓木已成舟,素心便也不再纠结,正色听着。
赵妈妈道:“其一,进了院,你靠自己摸清三姑娘院里的人脉关系,妈妈我就算势力再大,也始终无法在你身边护着你。其二,旁的不提,三姑娘无须担心,她不会随意打骂婢子,你要当心的是那潘妈妈。”
“这潘妈妈的男人,替夫人管着庄子,是极有脸面的人物,她女儿也在三姑娘院里当值,便是院里的二把手,正因此,那潘妈妈才如此嚣张,总是她如何欺负主子奴才的,旁人不敢告发了她。”
“你定要当心才是啊。”
素心拎着自己仅有的几件家当。
站在梧桐苑外时,秋风隐隐吹的她身上作冷。
她抬头瞧了瞧,院门上的旧匾破旧积尘,一晃一晃。
梧桐苑大门紧闭着,黑漆漆的门似那眼珠子死死盯着她。
素心深吸一口气,轻轻扣响了三姑娘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