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并未刁难三人,只是打量了一圈道:“坐下好好读吧。”
三人满脸疑惑的坐下继续读书。
其实张端就是来认认人,昨天院长找到他,让他帮忙多照看一下这三个孩子,怕他们突然入府学不适应别被人欺负。
不过他打眼看了一下,这仨孩子都不是软弱的性子,应当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早读结束大家拿着碗筷去食堂吃饭,半路上碰见蔡景齐和赵阑在等着他们,三人赶紧跑了过来。
蔡景齐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青淮点点头,“还好,就是早读的时候差点起晚了。”
“那肯定是你们晚上睡得晚,不然天不亮就醒了。”
府学晚上是最无趣的,既不能点灯看书也不能出来溜达,大伙都是早早就躺下睡觉,几乎丑时就醒了。
几人结伴去了食堂,刚进去那个叫彭焕的又主动招呼他们过去一起吃饭。
蔡景齐见状拉了拉青淮的袖子轻轻摇摇头,三人便又假装没看见,跟着二人去了另一边坐下。
彭焕见状沉下脸,将手里的筷子扔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平日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立马帮忙收拾起来,也跟着离开。
等人走后蔡景齐才开口小声道:“你们离这人远点,他之前也是甲班的学子,因为不学无术还经常流连妓坊,成绩下落的太快才到丙班的。”
赵阑补充:“而且这人喜欢拉帮结伙,他看不惯的就带头排挤,之前在乙班的时候,就把一个小秀才欺负退学了。”
陈青岩道:“夫子不管吗?”
“管是管的,但架不住这群人明里暗里使绊子,那小秀才本就年纪小,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便离开了。”
三人一听立马在这人身上贴上了不能来往的标签。
吃完早饭继续上课,上午的课程沉冗且枯燥,加上夫子的声音拉得又长又慢,把三人听得昏昏欲睡。
不光他们三个,其他人也有睡着的,皆被夫子拎着耳朵拽起来,罚去外面站着听课。
六月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一堂课站下去热的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下午的课程稍微松闲一些,还有一节乐理课,给他们授课的是一位姓白的夫子,他年岁不大但琴技了得,一首高山流水听得三人如痴如醉。
陈青岩还是第一次听到古琴的声音,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学会古琴以后弹给阿瑛听。
*
王瑛此时可没有听琴的闲心,这几日镇上连日的滂沱大雨下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恐怕要闹水灾。
“轰隆隆……”一阵雷声滚过,外面的雨势又大了一些。
李氏和陈容坐在屋里,满脸愁容的看着窗外,“这雨连着下了四天了,怎么也没有停的意思。”
“是啊,再这么下去,地里的庄稼怕是全都得涝死了,也不知阿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大早王瑛和陈伯就去了村子里,召集全村百姓挖渠排洪。陈家庄有一条河,平日这条河的河水才到人小腿深,接连几日的大雨让水位涨高了一米多深,卷着泥沙轰隆隆的向下流淌。
看着这场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再这么下去水流肯定会蔓延出来淹没田地。
王瑛要他们将河道拓宽,河岸两边用木头和沙土筑上堤坝,防止河水漫到田地里。村里的百姓们得到消息,自发的拎着木锹,石镐出来帮忙。
因为雨势太大,一上午才垒了两百多米防洪带,王瑛怕大伙长时间淋雨伤了身体,下午便让人们都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弄。
回到家,陈伯递过布巾道:“郎君,这雨太大了,明日您不要去了,我带着他们弄就好。”
王瑛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无妨,不亲眼看着不放心,待会儿让陈婶煮锅姜汤水,都喝点免得染上风寒。”
“哎。”
推开门刚进屋,元宝就听见声音跑了过来,“阿父!”
“阿父身上还湿着呢,别往我身上扑。”
元宝止住脚步,抓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阿父你的手好凉啊,元宝给你呼呼。”
王瑛笑着捏捏他的小脸,“没事,上午在家都干什么了?”